楚靖云面色铁青,眼眸气得发红,心中却慌乱极了。
这件事情,他做的天衣无缝,君镇远怎么知道?
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诈他?
他一定在诈他!
他怒道:“王素先生之死,是我南楚痛事,你不要用亡者开玩笑。”
“为王素先生讨回公道怎么叫开玩笑?莫非你不想让凶手大白天下?还是,那凶手根本就是你!”君镇远凤眸如霜,冷冷的盯着楚靖云。
楚靖云的心中如被利剑刺中,心慌至极。
“你荒谬,你若在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朕不客气。”
“你想如何?与我北汉宣战?”君镇远一拍桌案,站起身。
他身形颀长,站在那里,便如一只利剑,带着凌厉气势,让人不能逼视。
更何况,他问出了天下人所有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沧浪谷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得意弟子大婚之日,被人一把火烧了。
沧浪谷对楚靖云的恩情,几乎天下皆知。
这其中谁最能从其中得利,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这许多日子以来,并不是没有人怀疑楚靖云,不过,他做戏做的太好了,将自己对叶九昭的深情,演绎得天下皆知。
又是生病数月,又在朝堂上发火,只为了给叶九昭修建陵寝。
虽然转眼间就要娶顾月西,不过,这是所有朝臣都赞成的事情,都希望顾月西能让楚靖云从悲痛中走出来。
几乎每一步都在楚靖云的算计之中。
他得了深情的名声,还拿走了所有的好处。
当初觉得事情本该如此的人,如今被人骤然提了出来,忽然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反而带着一种诡异。
君镇远的这一问,不仅北汉的人看楚靖云的眼神不对,连南楚的许多人看楚靖云也不对劲了。
王素是谋圣,他早年居无定所,喜欢在各地走走看看,所以,知交遍天下。
后来年纪大了,才在风景秀美的沧浪谷定居下来,收留了几个孤儿教导,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了下去。
对于这样一个奇人,南楚的诸多名士自然喜欢拜访王素,其中许多人受过王素的教导,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也算半个弟子。
他们其实对此也有很深的疑问。
如今听了君镇远的话,心中也隐隐有了怀疑。
楚靖云眼见军心动摇,他勃然大怒。“你以为真不敢与你北汉开战?来人,将他们拿下……”
“陛下!”
几个年纪颇大,行事稳重的大臣急忙劝阻。“陛下,我南楚与北汉向来是友好之邦,何必为了几句话就起争端呢?”
楚靖云怒目看向那几个大臣,果然是曾经与王素交好过的。
这些人也怀疑他们吗?
君上受辱,他们不想着点为君做些什么,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们退下!”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被陛下厌弃了。
楚靖云怒喝,“还不退下!”
“是!”几个老臣无奈坐下,只是如坐针毡,大概今日之后,他们的官就不好当了。
经此一闹,楚靖云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挥了挥手,命人退下。
君镇远手中握着一把玉筷子,冷笑一声,他抬手将玉筷子一扔,筷子扎入了摆在大厅的大鼓当中,直直扎透了大鼓,发出重重的一声,令人胆战心惊。
他冷笑道:“本宫明日要前往沧浪谷祭拜,还望陛下撤走镇守沧浪谷的人,既然人不是你杀得,你又派人镇守做什么?未免显得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