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仿佛被人封了口一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却始终一言不敢发。
黄公公很是得意,他目光狠毒的看着叶若星,语重心长道:“惠敏乡君,看在您年轻不懂事儿的份上,洒家奉劝您一句,凡事儿别做得太绝了,您身体不适,好好歇着便是了,何必如此要强呢?人呐,该软的时候,还是得软下来,您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宫里吗?”
太子府詹事陆湛眼眸微缩,忧心忡忡的看着叶若星,他心里觉得此事不妙,可却处处被宫中挟制,若是叶若星再退缩,他很担心太子的安危。
他冷声道:“公公此言差矣,惠敏乡君是客,若是在太子府出了事,理当查清楚,启良先生马上就来,立刻就能辨别清楚。”
黄公公跪倒在地,眸色狠毒,冷笑道:“许多御医就在这里,何必舍近求远,去请外人?”
他有自信,宫中的御医各个都是聪明的,没有谁会想要卷入到这样的纷争中来,他就不信有谁敢说真话。
陆湛面色铁青,“各位御医此时正在为太子殿下诊治,如何能够劳动他们,来人,去宫外请几位大夫来分辨这药物。”
叶若星淡淡道:“不用,黄公公言之有理,不如就请宫中御医来,分辨一番,若这药丸果然是我认错了,我愿意向黄公公赔罪,若是黄公公认错了……”
“洒家是宫中派来伺候太子殿下的,怎么会有错呢?”黄公公阴阳怪气的一笑,他心里思忖着,叶若星大概是怕了,果然是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见过世面的。
叶若星淡淡道:“贵人的确不会出错,可奴才还是会出错的,黄公公你是贵人还是奴才?”
“你,你,岂有此理。”黄公公陡然间明白叶若星这是在讽刺他狗仗人势,他眼睛一转,怒不可遏道:“若洒家错了,也向乡君赔礼道歉,这样总该行了?”
“可以。一言为定。”叶若星果断应下,立刻向陆湛道,“从他身上将药搜出来,再去请为太子看诊的御医,一个一个的请,不要惊动太子殿下。”
“是!”
陆湛眼前一亮,忽然明白了叶若星的意思,宫中来为太子诊治的御医鱼龙混杂,谁知背地里都是谁的人,这一下子,正好可以将人给试出来。
他当即命人将麻神丹从那跪着的御医身上取出来,又命人将为太子殿下治病的御医,一次请出来一个分辨药物。
被请出来分辨药物的御医一脸懵,但是多年宫中经验,他早已有心得,看着那药沉吟不语,似乎很难分辨。
黄公公看着这一幕,惊慌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张御医,惠敏乡君多疑,怀疑此药是奴才们要害她的药,请你好好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药?”
“不错,请你好好看一看。”叶若星缓缓坐了下来,明眸斜睨,一脸从容淡然,可身上的威压却缓缓压迫下来,让那御医恨不能立刻跪下。
张御医擦擦额上的汗,说道:“乡君恕罪,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药物,不过,大体看来,看来,是没有毒性的。”
“没有毒性?”叶若星漫不经心一笑。
黄公公晕的厉害,却心知自己只要一晕,剩下的人就会仍由叶若星摆布。
他拔下身边太监头上的簪子,狠狠扎了自己一下,红着眼睛恨声道:“不错,此药只是安神补力气的药物,怎么会有毒性,惠敏乡君,洒家一定要进宫告你一状。”
御医听黄公公气盛,擦擦汗,觉得自己赌赢了。
叶若星浅浅一笑,淡淡道:“黄公公何必着急,这才只是一位御医,还有几位御医,不如一一问过。”
“你,胡搅蛮缠。”黄公公怒目而视。
“张御医,既然你说此药无毒,便自己服用一颗以示清白。”叶若星将药丸拿在手中,运用内力将那药丸的药性完全激发出来,递给张御医。
张御医面色惨白,“这,这,我还要为太子殿下诊治,怎么好服用药物,此事不妥,哎,哎,你们干什么?”
陆湛一个眼色,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去将药硬塞到了张御医的口中,等张御医吞入肚中,这才松开了他。
黄公公暴怒。“惠敏乡君,你要造反不成?公然侮辱御医,你有没有将皇家放在眼中?”
“既然无毒,吃了又何妨?黄公公不也吃了一颗, 依旧安然无恙,看起来还很精神,说明此药的确无毒,服用了又有何害处,?黄公公如此着急,难道是故意说谎话骗我不成?”
叶若星眸中稍纵即逝一抹冷光,她想的很清楚,这一次如此多的御医到太子府中来,反而一向为君镇远诊治的启良不见踪影。
这说明太子府的形势很是危急,若是任由太子府被宫中掌控,君镇远待在太子府,无异于羊入虎口。
黄公公满头大汗,哑口无言,而恰在此时,那张御医扶着头转了个圈圈,“咚”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
黄公公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药物不会发作的如此快,叶若星一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动了手脚。
这贱人,他倒小瞧了她。
叶若星唇角微扬,淡淡道:“下一个!”
又一个御医过来,看看黄公公,再看看叶若星,沉吟片刻,说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叶若星眸色骤冷,“神农氏尝百草而识药性,这位御医既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不如亲自尝一尝便知道。”
两个小太监做这事情已经驾轻就熟,立刻将药物塞到了御医口中,不多时,那御医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被人抬着放到了帘子后面。
黄公公有些慌了,“叶若星,你谋害御医,圈禁内侍,我要到宫中去告你一状,快来人哪,保护洒家!”
夜色中,无数侍卫从四面八方而来。
其中有太子府的侍卫,更有宫中派来的侍卫。
两队侍卫相逢,都神情戒备。
陆湛心中一惊,急忙压低声音道:“乡君,此事不宜闹大,两队侍卫若是打了起来,无异于东宫谋反……”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叶若星缓缓站起来,手执武尊令,断然喝道:“北汉律令,若无太子殿下令牌,众侍卫一缕不得妄动,谁敢听从一个太监的号令,难道想造反不成?”
太子府侍卫一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另一队侍卫却依旧手执长剑,其中领头的侍卫竟然是陆克,他冷喝道:“惠敏乡君,如今太子殿下病重,我等只是奉命保护太子殿下安危,你将御医弄晕,到底意欲何为?”
“不错,你意欲何为?”一个女声断然喝道,一个宫装女子从外面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