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冷哼一声,她也没想到苏香凝是这样的人,难道梵山寺那一次,真的是苏香凝故意绊倒叶菱玉冲撞她?
若果真如此,她不会放过苏香凝。
还有,苏兆怎么会坠马?
苏大人一向最喜保命,根本不愿意骑马。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她立刻向宫人低声耳语一句,吩咐人去查。
君舒秦则嘲讽一笑,心中得意极了,今日这出戏着实精彩。
看苏香凝以后出去还怎么以京都第一美人自居!
至于叶若星,这贱人不会得意太久。
她和宁安公主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笑了,等着看好戏登场。
君镇远见闹剧收场,唇角微扬,淡淡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便开始吧?”
“是!”秦放拍拍手,便有歌姬过来,跳舞唱歌助兴。
整个赏花宴一扫之前的紧张气氛,重新变得愉悦起来。
众人自得其乐,赏花,题诗,作画,弹琴,投壶,各展才艺,趁机赢得赞赏美名,还有人穿梭其中,互相引荐结交。
众人最想结交的自然是君镇远和宁安公主,可惜两人身边护卫重重,寻常人并不能靠近,许多慕名而来的才子只能借着大声朗读自己的诗作希望能得君镇远另眼相看。
女子则围在宁安公主的附近,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宁安公主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傲然自得的笑着。
叶若星则拉着叶菱玉的小手看各种花卉,轻声向她讲解各色花卉的名字,来历,优劣,遇到可以做药材的花,还会轻轻用手略作碰触。
经过上次与萧观音斗法,她发现多见识不同的药材,能增加《玄女经》的药物识别种类,产生许多新的药方。
她据此推测,世上或许真有药物能解开君镇远身上的混合毒素,不过,需要她多多接触药材,多多识别。
今日的赏花会上,众人为了争奇斗艳,带的都是稀世名品,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她便一一看过,带着叶菱玉增长见闻。
将来有机会,或许她也要到天医阁去一趟。
她正看着,耳边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
“方灵玉,谁让你来的?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来赏花会?”一个女子压低声音怒道。
“方明荷,我……我也收到了请帖……”方灵玉小声辩解。
“收到请帖你就来了?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就出来见人,这是你带的花,哈哈哈哈,跟你一样奇丑无比,都没资格待在这里,还不给我滚!” 方明荷伸手就将那花一拨。
方灵玉急忙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眼看花就要在地上掉的粉碎,却见——
那花盆却似乎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拖住,稳稳的浮在半空中。
方灵玉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叶若星树丛后转过来,手指微张,劲力牢牢将花盆拖住,她看向呆呆的方灵玉,淡淡道:“还不拿?”
“呃!是!”方灵玉急忙伸手将花拿过来,抱在怀里,感激的向叶若星行了一礼,“谢谢乡君。”
方明荷暗暗咬牙,转身想走,却被秦素一把抓住,“方小姐,做了坏事就想跑?”
“我不是……我没有。”方明荷紧张极了,用眼暗示方灵玉,让她不要乱说话,否则回去有她好看。
她辩解道:“刚才是我不小心,我只是觉得这花奇丑无比,难登大雅之堂,这才一怒之下……”
“此花难登大雅之堂?”叶若星轻笑一声,说道:“在我看来,这满园花卉,除了寥寥两三盆,其余都不如此花名贵。”
方灵玉心很慌,此花是她母亲从山里替她采来的,在家养了半年,就等着参加赏花会。
其实她母亲和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满山遍野里,此花独一朵,样貌还有些古怪,便带了回来。
近日恰巧开花了,她无别的花可带,此花也称得上一个奇字,便勉强带上,特意找了个角落放置。
若说名贵……
她自己也心存疑惑。
她脸颊红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若星,期待着她说出来的话。
倏地——
一声冷喝:“放肆!叶若星,你真是大言不惭,难道本宫的牡丹比不上这一盆白惨惨的花?”
宁安公主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在她身后则跟了无数贵女,大家都纷纷涌了过来瞧热闹,目光好奇的在方灵玉手上那一盆白色的花上,议论纷纷。
“这花瞧着是有一些古怪。”
“通体白色,瞧着不详。”
“你看花朵中间的黑色花蕊,像不像一只眼睛?”
“如此一说,还真是,莫名有一些渗人。”
“怎么带了这样一盆花过来?”
“嘻嘻,你再看看方灵玉,满脸麻子,和这花像不像。”
方灵玉低下头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这样围观,还被人肆无忌惮的评论自己脸上的黑斑,令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方明荷一阵得意,假似好心的安慰道:“妹妹,你将花端好了,让诸位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此花细细说来,的确白惨惨的,看起来不详,连公主都如此说了,你偏偏要带这花出来,这满园花中,最好看的恐怕就是公主的牡丹了,妹妹,你说是不是?”
“是……”方灵玉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眼睛都红了,可她还是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
她想,惠敏乡君是天下第一的大剑客,又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刚才也将苏香凝辩驳得羞愧离场,惠敏乡君说此花不凡,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鼓起勇气,看向叶若星。
秦素也看向叶若星,她刚才一直跟在叶若星的后面,听她将各个花卉的详细花名,来历,讲得有趣动人,她一定知道此花到底是什么名堂。
叶若星轻笑一声,淡淡道:“方才臣女说,除了寥寥两三盆外,便数此花名贵,臣女所言的寥寥两三盆,指的便是公主的牡丹,公主稍安勿躁。”
宁安公主冷哼一声,唇角一丝冷笑。
叶若星,还真是滑不溜丢!
“哦?那此花来历如何,有何资格与本宫的花相提并论,你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本宫一样不会饶了你。”
君镇远推着轮椅过来,闻听此言,冷眸微缩,他微微垂眸,等着叶若星的说话。
秦放和魏璟也围了过来。
秦放洒脱一笑,嘲讽道“宁安公主,你何必如此施压,是怕自己的花输了吗?”
“秦放!”宁安眼睛红红的看着秦放,心中暗恨,秦放疯了吗?一再的为了叶若星得罪她,她自幼便对他倾心,他难道不知道吗?
还是他真的郎心似铁?
她心乱了,目光恨恨的盯着叶若星,心中已经将叶若星凌迟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