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云还是站在南疆这一边的,在她眼中,南疆的厄运皆因叶若星而起。
先是叶若星引起的和谈,让南疆失去了十六城。
紧接着,是为了给叶若星治病,君镇远要攻打南疆,发出了一个月要拿下南疆的誓言。
尽管她也不喜南疆王的好大喜功,荒银无道。
可在她眼中,一个无用的南疆王也比一个强悍的北汉太子好。
毕竟,南疆王是同族人。
她不敢保证,北汉会把南疆的子民真的当做自己的子民。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叶若星,等着叶若星的答复,若是能劝服这个女人,南疆或许会幸免于难。
叶若星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旋即笑了。
“你认为我是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这个词,古琴云第一次听,但她觉得这个词用的很好,充分的概括了现状。
她默不吭声。
可沉默代表着赞同。
叶若星垂眸低笑。
“自古以来,男人总将征战之事怪罪到女子的头上,打赢了,是为女子而战,打输了,是被女子迷惑。我没想到,你也这样认为。”
“在你来之前,我以为你会与众不同,但现在看来……”
“有些失望……”
叶若星红唇淡定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一场南疆和北汉的战争是一定要打的,不是这一年,就是下一年。”
“局势如此,没有人能够改变。”
“我只不过是恰好出现在这局中,成了其中一个借口,若是我死了,这仗就不会打了吗?”
“呵呵,你可以去看看营帐里的每一个将军和士兵,他们是否各个磨掌擦拳,想要建功立业?”
“这些年来,太子殿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有人都知道跟着太子殿下就是在抢军功,即便现在太子不想打,我不想打,也没有人会停下来。”
“南疆灭国是迟早的事,北汉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南疆对百姓残暴,百姓才会接竿而起,南疆王不仅对自己的百姓不好,对自己的同族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汉没有攻打南疆之前,南疆自己就已经乱了,才让北汉有了可乘之机。”
“南疆之乱,难道也是北汉害得吗?”
叶若星的话语调轻柔,带着一股子勃勃英气,和南疆那些直爽的女子不同,别有一股风味。
可听在古琴云的耳中,却越发的心寒。
她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叶若星说得有几分道理。
叶若星只是一个引子,若是把一个引子的作用放大,未免有些强词夺理。
可若是没有这个引子,南疆还可以拖几年的。
她长叹一声,“是我造次了,可太子妃百因必有果,你今日如此,焉知不是报应呢?”
叶若星的心一痛,面色瞬间惨白。
古琴云眸色幽暗,口中不断说着恶意的话。
“你只有短短时间的寿命,有人在一直盯着你,那个盯着你的人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会让你的灵魂日夜不能安枕,你即便顺利到达南楚,也未必能彻底解决自己的问题。”
“你一体双魂,不知用什么法子,将自己的魂魄强行锁在这个身体里,可我闻到了你灵魂的焦臭味。你自火焰中而来,也必将在火焰中死去,你……”
“够了!”
一声冷喝打断了古琴云。
君镇远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他凤眸如霜,阴鸷的盯着古琴云。
他没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古巫会如此的放肆,竟然敢如此诅咒叶若星。
他走到叶若星的身边,强势而保护的姿态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古琴云冷声道:“你跪下!”
古琴云惊了。
“古巫见皇帝也不用跪,这是我的骄傲和自尊。”
她傲然的站着,脊背虽然驮着,可内里的骨气却绝不肯妥协,整个人如一只弓,蓄势待发。
她目光冰冷的盯着叶若星,并没有恨意,只是了无情绪。
“我说的都是真话,太子殿下想要为太子妃遮掩,那是殿下的事情,可我只会说真话,若是太子妃听不得真话,可以不用请我来。”
君镇远淡漠道:“你见了哪位皇帝不用跪?是南疆王,还是北汉皇帝?”
古琴云唇角抖了一下。
不用跪,是南疆王给她的礼遇,而不是北汉皇帝给的。
她的骨子里渗出一股细密的寒意。
君镇远冷冷道:“这里是北汉的土地,只有北汉皇帝,北汉皇帝没有为你特权,本宫命你跪下,向太子妃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