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县主对萧观音很有好感,萧观音今日一来,就将叶云华吐血的症状止住了,与外面的庸医不可同日而语,是有大本事的人。
她道:“叶若星真的能在赏花宴上出丑?”
“县主难道不信我的医术?”萧观音不紧不慢的问,眸中一丝嘲笑。
安河县主笑道:“萧小姐误会了,我是说,叶若星一向诡计多端,我怕她又耍花招不认账。”
“有秦世子作证,她不敢!”萧观音很自信,“县主等着云华小姐大放异彩便是。”
“好!全靠萧小姐了。”安河县主目露光彩。
叶云华也激动道:“萧姐姐,你若救治好我,在赏花会上,我一定好好折辱叶若星替你报仇雪恨。”
“如此,多谢妹妹。”萧观音柔柔一笑,可亲可敬。
碧珂一阵胆寒,微微低了头,见识过萧观音害人于无形的毒辣,她对萧观音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肯信。
安河县主蹙眉道:“碧珂,你抖什么?没规矩,你昨日不是说自己也中了毒?今日,怎么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奴婢已经好了!”碧珂忙道,丝毫也不敢让萧观音替她查看。“奴婢大概是近日太担忧二小姐,劳累过度以至血逆,昨日好好休息了下,今日已好了。”
“哦?”
萧观音缓移莲步,走到碧珂跟前,出其不意的抓住碧珂的手,摸向她脉搏,继而嫌弃的扔开她的手,温温柔柔道:
“你明明中了毒,为什么偏偏要隐瞒县主,不肯实话实说呢?区区一个婢女,敢欺上瞒下,实在胆大妄为,你究竟用什么法子减弱了毒性?还不快如实交代!”
“奴婢……奴婢……”碧珂惊恐不已,支支吾吾。
县主勃然大怒,“贱婢,你好大的胆子,明明看到云华病得死去活来,你有法子竟然还不说,枉我平日待你不薄,竟养了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出来,你还不快说。”
“是,是……奴婢这就说。”
碧珂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奴婢昨日的确中毒吐血,后来晕倒了,醒来后有一条蛇在奴婢身边,奴婢害怕极了,咬死了蛇,误将蛇胆吞到腹中,谁知,身体就好了许多,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不敢随便乱用药给小姐吃,县主您待奴婢那么好,奴婢怎么敢瞒着您,求县主明察!”
“当真如此?”安河县主狐疑。
萧观音一副慈悲心肠道,“县主,此毒极其难解,除我之外,无人有本事解开此毒,这婢女可能真是误打误撞,也算是有运气之人,县主饶了她吧!”
“哼!看在萧小姐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了你,滚吧!别站在这里碍眼。”安河县主没好气道。
碧珂如蒙大赦,抹着眼泪走开,心中一阵悲凉。
明明萧观音就站在这里,明明两人都知道她中毒,却从未想过给她治一治。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的命在叶若星的眼里或许还是一条命,可在安河县主的眼中不如草芥。
萧观音笑道:“县主心地仁慈,不过,县主说得对,叶若星诡计多端,未免她兴风作浪,我们最好能想个法子让她无暇关注二小姐的病情,免得她又起害人之心。”
安河县主难得与人聊得如此投机,当即狠毒一笑,“叶若星向来自私自利,不懂孝道,也该让她好好向祖母尽尽孝了。”
……
叶若星从太子府回到叶府。
树丛里,一阵树叶响动的声音。
叶若星看了看左右,淡淡道:“你们先走,我转转再回去。”
“是!”众丫鬟去了。
叶若星靠近一个树丛,目光凝视着一朵极其娇艳的花朵,淡淡道:“找我有何事,说罢!”
树丛里碧珂缩着身子,泪流满面,手上还握着一条小青蛇,这是她辛苦抓来的,如今却要送给叶云华。
她忍住泣意,低声道:“萧观音发现奴婢中了毒,毒性又解开了,奴婢没办法,说自己侥幸吃了蛇胆才解了毒,萧观音便让奴婢抓蛇回去给二小姐服用……奴婢对不起大小姐,不过,奴婢没有供出来大小姐。”
“嗯!”叶若星淡漠点头, 平静道:“你若是将我供出来,才是自寻死路。”
碧珂抬眸,惊疑不定的看着叶若星。
叶若星目光穿过树丛看向碧珂,淡淡道:“蛇胆的确能缓解你的毒性,不过,并不能完全解毒,服用蛇胆一个月,所有中毒症状都会消除,只是,对你寿命却大有影响,你活不过双十年华,便会早逝。”
“大小姐!”碧珂握住手里的蛇,再看它已不是救命良药,反而是索命的阎王。
叶若星冷眸微缩,“你今日做对了抉择,否则,安河县主不会放过你,我也会任由你自生自灭,眼下你继续服用蛇胆,它尚能保你性命,对你伤害也在可控范围内。赏花宴后,我会给你解药,在此之前,给你解药是害你性命。”
叶若星转身潇洒离开。
碧珂忍不住问:“大小姐,您昨日救奴婢时,是不是已算到今日之事?”
“碧珂,看在你还算聪慧的份上,我提点你一句,你喜怒形于色,不善隐藏情绪,又有勃勃野心,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若不能控制自己,迟早被人控制。我一向不喜利用别人,但更不喜被人出卖,人待我如何,我便待人如何。以诚相待,四字简单,做到却最难,望你好自为之。”
叶若星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将碧珂震得失魂落魄。
她透过树叶的缝隙,呆呆的看着叶若星挺拔的身影,忍不住失声痛哭,她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竟然妄想着踩人上位,真是既蠢且愚,活该有此报应。
叶若星回到踏云轩。
她一进去,便看到林婉娘跪在地上,叶菱玉眼泪汪汪的,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跪在林婉娘身边,田嬷嬷则一脸隐忍,而其余丫鬟仆妇则跪了一地,各个低着头一脸垂头丧气。
赵老夫人则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眸子狠厉的盯着她,一见她进来就浑身颤抖着高喝道:“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叶若星扫视一圈,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事。
她唇角微勾,轻笑一声,淡淡道:“都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我看谁敢起来!”赵老夫人将拐杖柱的咚咚响,一副要将叶若星生吞活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