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音红着眼睛,哭的梨花带雨,美不胜收。
她哀怨道:“爹爹,女儿在外面受苦受难,被叶若星欺辱,你们不替我报仇就算了,还要惩罚我,这是什么道理?女儿领了去北汉谈药材的差事,努力想完成任务,可叶若星一再阻拦,让女儿颜面大失,女儿好不容易脱身,又身陷囹圄,被严刑逼供,女儿的确犯了错,可女儿以往受的苦就一笔勾销了吗?”
她说的哀婉动人,楚楚可怜。
萧谋长叹一声,自然无话可说。
其余几位长老,也面面相觑,觉得她好像也没太大的错,谁受了欺负不想报仇呢?
只有方才呵斥她的余长老斥责道:“两件事情,怎可相提并论?老朽打听到,你一到北汉就接受了安河县主贿赂,针对叶若星,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下毒,被她识破,这才结下了梁子,毁了天医阁在北汉的声誉,那安河县主明显是一个自私自利,心眼歪斜之人,你非要与她混在一起,最后弄得身败名裂,是咎由自取。”
“至于被囚禁,则是你勾结薄凤羽,绑架叶若星,还意图下毒毒死她,反而被她擒住下了毒,你智不如人,计也不如人,还没有一根硬骨头,回来只会哭哭啼啼,吵吵闹闹,仿佛自己劳苦功高,你若是一到北汉,就堂堂正正的去谈生意,哪里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可你不但没有慧眼识人的眼光,还无容人雅量,你这样的人哪能担当大任?”
“我还听闻,你在赏花宴上,和叶若星打赌解开叶府二小姐叶云华的毒,可你却偷偷给叶二小姐服用了引灵丹,让她折损了寿命,最后还是叶若星治好了叶二小姐,你在赏花宴上,被逼得当众下跪拜叶若星为师,有没有这一回事?你已经改拜他人为师,不再是我们天医阁的人,按照阁中规矩,未经师门同意,改拜他人为师,当废去一身医术,再也不许用我天医阁的医术,还要逐出师门。萧观音,我说得可属实?”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纷纷质问萧观音。
“观音,余长老说得可是真的?你真的改拜叶若星为师?”
“你快说话啊!”
“这里是身戒堂,当着祖师爷的面,你还不肯说真话吗?”
众人动了怒,看萧观音那心虚的样子,知道事情八成是真的。
萧谋更是气的浑身发颤,女儿竟然对他隐瞒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还是他那个乖巧懂事,温柔可爱的女儿吗?
他一拍桌子,怒喝道:“说,你是不是做了这些事情?”
萧观音吓了一跳,眼泪都震落了几颗。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样生气的样子。
可现在只有父亲能救自己,若是离开父亲的身边,她定然被打死了。
她狠了狠心,扑着抱住萧谋的腿,哭道:“爹爹,女儿是被逼的,女儿不答应,就要死,您想让女儿死吗?您刚才不也答应了君镇远入谷的事情吗?秋清源也答应了,各位长老也答应了,你们答应就是天经地义,为何女儿答应就不可以?”
萧谋气的一口老血含在口中,不上不下的快要被憋死。
他眼睛里含了泪。
自己宠在心尖尖上的女儿被宠坏了。
他提起手掌,恨不能一掌打死她。
“你一条人命和全谷上下数千年人命能比吗?观音,你错得太离谱了。”
他想悄悄的就这样将女儿一掌打死,他快一点儿, 女儿也不会太过痛苦。
可在他手掌刚落下的时候,萧观音抬头,那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清纯无辜,透着求生的渴望。
萧谋的手掌猛地停了,可掌风还是打了一些到萧观音的身上。
几个长老高声道:“不可!”
余长老急忙去拦,心里懊悔自己说的太急了,若是萧谋真的下手打死萧观音,他和弟子以后在谷中便多了无数仇人。
可有一个人拦得比他更快……
秋清源在掌风完全伤到萧观音之前,飞身过去将萧观音拉开。
萧谋大怒,变掌为拍,向着秋清源和萧观音打去,其实,掌力大半打在了秋清源的身上。
秋清源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却依旧将萧观音牢牢的护在身后。
他回眸看着师父,急急道:“义父,义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没有被教好,是我的错,义父要责罚就则发我吧。”
萧谋一愣,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他泪流满面,扬天悲痛道:“子不教,父之过,是我的过错啊。”
他说着就要拍顶自戕,其余长老急忙拖着他的手拦了下来……
这一场闹剧,就在萧观音的眼泪,萧谋的自责,以及秋清源的劝说中结束。
末了,萧观音被罚跪在身戒堂三天。
萧谋因为还要处理君镇远和叶若星的事情,等北汉人走后再落实惩罚。
至于秋清源则自行去疗伤。
秋清源回到自己的房间敷药,小厮心疼极了,看着他背上的手印,说道:“阁主说是打小姐,其实还是打在了少主您的身上,阁主怎么下得去手?”
“不许胡说!”秋清源斥责。“义父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确舍不得打观音,可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
小厮不服气,嘟囔道:“可若是少主和小姐同时落难呢?阁主肯定踩着少主去救小姐。”
秋清源心一沉,却也没道理去责备小厮,因为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
余长老出了身戒堂,则连连叹气。
这样的惩罚不仅没什么用,还让他被萧谋记恨。
不说,他又不服气。
“我真是枉做小人啊!”
君镇远和叶若星晚一些才知道身戒堂里发生的事情。
景泰叹道:“没想到又让萧观音逃过一劫,真是滑不溜丢。”
叶若星眸色微深,笑道:“也不算全无收获,看来天医阁内里也在明争暗斗,他们要遴选圣女,我不将萧观音逐出师门,她便不能竞争圣女之位,恐怕萧谋明日就会讨好我们,不过,圣女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君镇远唇角微勾:“天医阁有一个圣湖,传闻圣湖中藏着半部医术,只有德高望重的圣女才能在月满之时,潜下去看到医书。天医阁的上一任圣女是萧琳琅,她死后,圣女之位便空悬了下来,如今竞争圣女之位的人有三位,一位是萧观音,一位是余长老的弟子,还有一位是一个女长老,听闻正在闭关炼药,他们要四处行走,扬名积攒功劳,最后功劳最大的便是圣女。”
“你如何得知这么多?”叶若星好奇。
君镇远笑道:“天医阁常年种植药草,谷中缺米少油,他们的人下山采买的时候,有一个人被我们的人捉住了……”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将天医阁的事情弄清楚明白,小女子佩服至极。”叶若星赞道。
君镇远心情愉悦,“太子妃何必自谦,你早在数月之前,就将萧观音的退路堵死,恐怕今夜萧阁主要寝食难安了。”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意。
景泰嘿嘿嘿的跟着傻乐呵,末了,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一个光棍跟着乐呵什么?
哎!
如此,匆匆第二日到了。
一大早,萧阁主便带着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