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睛,冷眸中一抹无情的光,刺痛灵魂。
他开口,声音缥缈而悠远,却又清晰无比的传入耳中。
“叶九昭,你来了!天!王!降!魔!印!”
一方巨大的印记扑面而来,直击灵魂。
君镇远神魂一阵疼痛,猛地脱离了那画面,回过神来,汗出如瀑。
刚才他看到的,是叶若星看到的吗?
那个人为什么说叶九昭?
叶若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眸子,眼神无焦的看向君镇远。
“南楚!去南楚!”
“星儿?星儿!”
叶若星失神的眸子,缓缓闭上,面色惨白如雪,已豪无回应。
君镇远紧紧抱着叶若星,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刚才那一瞬灵魂的束缚,他感同身受。
叶若星快死了。
若不去南楚,他会死。
他来不及思考叶九昭和叶若星之间的关系。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去南楚,找到那处地宫, 那个棺材。
可带着叶若星直接去南楚,无权无势,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只有他有权有势,大兵压境,才能和南楚好好谈。
他几乎在瞬间下了决定,立刻抱起叶若星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守在门外的众御医都惊呆了。
太子殿下好像在转瞬之间暴瘦了至少十斤,原本坚毅的容色有显得枯瘦憔悴。
而太子妃吐血了?
“殿下,您要带太子妃去哪里?”
君镇远没有回答,他抱着叶若星直奔德元帝的寝宫。
德元帝已经歇息。
小太监拦不住君镇远,他一脚踢开寝宫的门,巨大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惊了众人,更惊了德元帝。
“孽子!你要弑君吗?”
德元帝暴怒,他愤然拔出床头的剑,一剑指向君镇远。
君镇远恍若未见。
他眸色冰冷的看着德元帝,“我要打南疆。”
“放肆!此事绝无可能。”
德元帝铁青着脸,胸口剧烈起伏,那一刻,被冒犯的恨意,让他想不计代价,诛杀这孽障。
这孽障死了,他不会再有困扰。
这个念头折磨着德元帝,让他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剑尖对准了君镇远喉咙。
君镇远冷声道:“我要打南疆,我会带回蛊宝。”
蛊宝……
德元帝的怒意消散了一些。
旋即,他的目光落到叶若星身上。
若真有蛊宝,恐怕落入的是叶若星的肚中,而不是,他这个父亲的肚中。
他差点儿又被这个孽障给骗了。
君镇远垂眸遮住眸中幽暗。
“星儿中的不是蛊毒,是咒术,有人对她下了诅咒,这是南疆之人才懂的咒术,我发誓,若是不将蛊宝带回,我与星儿同遭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情谊让的德元帝愣了愣。
他放下剑,眸色复杂的回想起,曾经他也和一个女子许下这样的誓言,后来,却一切都变了。
可那女子的儿子,却是个情种。
他冷声道:“朕给你十万兵马,不要让朕失望。半年之内,拿下南疆,带回蛊宝。”
“臣遵命!”君镇远领了旨意,抱着叶若星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德元帝冷冷看着他背影,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还是不对。
应该是对的吧?
没了叶若星,没人能治好他,他只能靠蛊宝。
希望君镇远不让他失望,真的能将蛊宝拿回来。
他只顾着自己的心事,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君镇远自称的是臣,而不是儿臣。
这一段父子情分,算是全然断了。
大太监一声叹息,将头垂的更低。
君镇远抱着叶若星出宫,回到太子府。
他眸色复杂,心情更是复杂。
他用帕子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恨声道:“叶若星,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敢不敢醒过来告诉我?你这个骗子!”
他的手紧紧捏住叶若星的脸蛋,若是从前,叶若星定然呼痛,定然要捏回来。
可现在她毫无反应,只能任由他揉扁捏圆。
他恍惚的松开手,心中一片失落。
门外,传来景泰的声音,“殿下,宫里将初雪送回来了,她想给太子妃磕头。”
“不用了!”君镇远失神道,“太子妃要静养。”
“是!”景泰迟疑了片刻,又道:“那个人也带来了,殿下,您要见吗?”
“见!”君镇远回过神来。
他俯身亲了亲叶若星的脸蛋,很快起身去了外殿。
在那里,一个慵懒邪魅的人正放肆的打量着他,见到他之后,口中嘲讽道:“叶若星呢?怎么不见她?还是你不敢让她来见我?”
“休得放肆!”
景泰用刀鞘狠狠敲了一下薄凤羽的膝盖窝,让他跪了下来。
薄凤羽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只是唇角讥讽更甚。
君镇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替本宫杀一个人,本宫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