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星凉凉一笑,对昌平郡王道:“王爷,令爱如此口无遮拦,想必宫中贵人对令爱的心性知晓的一清二楚,她与几位公主交好,可偏偏只能是个乡君,我想王爷已经知道原因了。”
君舒秦气急。“贱人,我什么样用得着你来说,你这贱婢……”
“舒秦,你给我住口!”昌平郡王怒喝一声,打断了君舒秦不堪的言语。
他疼成眼珠子的女儿和楼上的叶若星相比,真的被比下去了。
一个出身高贵却粗俗不堪,另一个出身低贱却气质高雅。
真是高下立判,令人焦虑。
君舒秦满面委屈,泪如雨下。“爹,我这满身伤痕,都是这贱人打的,您不帮我出气,还骂我!”
昌平郡王恨恨的瞪着叶若星,冷声道:“叶若星,你叶府家事本王可以不管,不过,你将本王的女儿打成如此模样,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君舒秦收了眼泪,得意的看着叶若星。
安河县主也来了精神,目露凶光。
叶飞臣冷哼一声,坐了下来,闲闲的摆动棋子,作壁上观。
叶若星冷笑一声,淡淡道:“王爷此话便可笑了,打人的地点在叶家府库,打人的是贵府家仆,我指使不动贵府奴仆,更不知哪家闺秀会跑到旁人家的府库里指手画脚。”
昌平郡王恨恨瞪一眼君舒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君舒秦羞恼至极,她气急道:“爹爹,我还不是为了给姑姑出气,她一个贱……庶女,竟然敢殴打嫡母,这不是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吗?我教训她难道不可以?”
昌平郡王怒极,无人处想教训自然是可以的,可问题是教训不成反被教训,这便丢脸到家了。
他冷声道:“叶若星,今日这笔账本王记下了。舒秦,我们走!”
“爹!”君舒秦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难道她的打白挨了?
“还不走?你放心,这笔账,爹爹迟早替你讨回来。”昌平郡王冷冷道,他要想一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叶若星除去。
君舒秦满脸不甘心,可她不敢违逆爹爹,只能恨恨的瞪一眼叶若星,亦步亦趋的跟在昌平郡王身后。
蓦地,叶若星冷冷道:“君小姐,且慢!”
“叶若星,你还想怎样?”君舒秦怒气冲冲。
叶若星淡淡道:“不为什么,只是想请君小姐将藏在身上的叶家府库里的东西交出来。”
“呸!我我昌平王府什么东西没有?岂会稀罕你叶家的东西!”君舒秦怒极。
叶若星随手一颗棋子,打在君舒秦身上,只听叮当一声脆响,从君舒秦的身上掉下来一个玉璧,那玉璧落在地上,哗啦一下摔得四分五裂,可绑着玉璧的绸带上却清楚的写着‘叶家府库’四个大字。
君舒秦呆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如被人目光凌迟。
她颜面无光,急切的辩白道:“我没拿,不是我,叶若星,是你栽赃陷害我,爹,她冤枉我!”
“君小姐的确不算偷,这玉璧我送你了。”叶若星眉眼含笑,落落大方。
君舒秦一愣,继而暴怒。“贱人,谁要你送,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贱种……”
“你给我闭嘴!”昌平郡王一声暴喝。
他的脸都被丢尽了,他睁开眼,冷眸如霜。
“叶若星,我昌平王府和你势不两立。”
“王爷,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之事不过是往事重演罢了。我年幼时,令爱栽赃我偷拿了她的玉佩,尊夫人不问青红皂白,罚我暴晒三个时辰,我可差点儿命丧黄泉。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令爱,有一个好父亲替她出头,我那父亲大概当年就死了罢。”
叶若星眸若寒霜,逼得君舒秦的嚎叫戛然而止,遍体生寒。
“啪!”的一声!
叶飞臣拍翻棋桌,对叶若星怒目而视,这孽障竟然诅咒他死!
昌平郡王目光来回在这父女二人身上逡巡,再看看自己女儿,说不清的厌烦。
他挥了挥手,不容分说得带着君舒秦走。
君舒秦不情不愿,她脚恨恨的踩在那玉璧残渣上,心中恨意无处宣泄。
忽然,一个婆子悄无声息的将一个纸条塞进了君舒秦的手中。
君舒秦打开一看,眉眼含笑,她得意狠毒的瞪一眼叶若星,这才急忙追上昌平郡王,说着讨巧的话哄自己父亲开心。
四周安静下来。
安河县主如失去浑身力气,对着叶若星恨声道:“你还不放了老爷?”
叶若星看向安河县主,凉凉道:“安河县主,你值得吗?”
这个问题如一支冷箭悄无声息的扎进了安河县主的心脏。
安河县主嘴唇微抖,她怒道:“叶若星,你少挑别离间,还不快放了老爷!”
叶若星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难得安河县主对叶丞相一片深情,我好生羡慕,我这就放了叶丞相,不过,县主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安河县主的指甲扣进了肉里。
这贱人杀人不见血。
说得是她对老爷一片深情,可老爷对她……哪里配得上她的一片深情。
她身体发颤,“我绝不食言。”
她目光喷火,盯着叶飞臣从楼上走了下来,可眼中再无从前的缱绻情深,只有熊熊怒火。
叶飞臣假做不知,他走到安河县主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夫人搭救,此情此恩为夫决不相负。”
他俯身将安河县主从软轿上抱起,安河县主娇呼一声,仿佛又重回了少女时光。
她觉得值了。
她目光挑衅的看着叶若星,露出得意狠毒的笑容。
叶若星轻笑一声,手指一弹,一枚石子直朝着安河县主射来,打掉了她包着头发的帕子。
安河县主头发瞬间散乱,秃顶毫无意外的映入叶飞臣眼睑,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安河县主一下子从少女的情思迷雾中惊醒,她心中固然恨叶若星,可对叶飞臣更是失望到怒目而视。
叶飞臣满脸尴尬,极力想做出情深不渝的样子。
两人别别扭扭的走了。
叶若星盯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走回了屋子。
林婉娘和叶菱玉服了药都已经睡下了,两人被白芍照顾的很好。
白芍“噗通”一声,跪在叶若星脚下,她泪流满面,哀求道:“小姐,奴婢求您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