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叶飞臣恨恨的盯着叶若星离开的方向,淬毒的眸子如欲喷火。
他没忍住,抽了赵姑娘一个耳光,怒道:“若非你今日惹是生非,本相如何能陷到这步田地?”
他的确和离了。
不过,和他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如今,他不仅要担一个薄情寡义,贪财好利的骂名,还被叶若星捉住了把柄,要赔三十五万。
若非这个贱人撺掇,他说不定不会写下第二份和离书。
他早就忘了,其实是自己先一步步谋划的。
赵姑娘懵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她不懂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怎么人人都打她。
她捂着脸,哭着磕头认错。
田媚娘悄悄翻着白眼,心里爽了。
叶飞臣怒气冲冲拂袖而去,他现在要想办法筹钱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查一查,这件事情是否有猫腻,不然,为何叶若星会随身带着和离书?
他这一查,还真的查出来一点儿东西。
他很快了解到,太子府昨夜的动静很大,许多人坐船出去,直至凌晨才回来。
叶飞臣看着手中的和离书,恨不能将叶若星撕得粉碎。
他现在无比肯定,他被叶若星摆了一道。
叶若星定然是瞒着所有人将货物转移了,却唱了这一出空城计给他看,逼着他将家底掏空,她却能白白赚三十五万两银子。
可惜,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却查不到叶若星将货运到了哪里,不能抓住赃物,叶若星可以随意抵赖。
“这个孽畜!”
叶飞臣咬牙切齿。
他现在彻底的明白,没了林婉娘,自己和叶若星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将来只能是生死仇人。
这个孽障,他也不会再认她为女儿。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彻底的倒向四皇子一边。
他开始认真的考量自己和安河县主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利用叶云华。
只是想来想去,发现,这棋子儿是臭的。
安河县主名声坏了,叶云华的名声更坏,还得过脏病,被四皇子嫌弃的要死。
他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被强塞一个得过脏病的女人,估计会恨对方一辈子,更遑论与对方结盟。
他发现四皇子这一边,恐怕也只能废了。
叶飞臣心情郁郁。
他心中发了狠,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叶若星的把柄,只要有他在京城看着,叶若星就休想将那些货物转手。
迟早有一日,他要让叶若星将她拿走的统统都还回来。
第二日。
叶府发生的事情风风火火的传遍了大街小巷。
“没想到叶丞相竟然是那样的人,早早就写好了和离书,却还要装模作样一番,表现的那么深情,真是戏台上的戏子都没他会演。”
“林夫人真是可怜,以前没钱的时候不被人当人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钱,如今又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谁说不是呢,七十万两,想都不敢想。”
“我听闻那赵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叶丞相没发达的时候,是林夫人在乡下伺候赵老夫人,可林夫人到了叶府,赵老夫人却没个好脸色,照样的磋磨林夫人,昨日最先说和离的也是赵老夫人,那老夫人可会撒泼,一哭二闹三上吊,比个年轻媳妇儿闹得还厉害,林夫人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婆婆?”
“幸亏和离了,不然林夫人在府里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这些闲言闲语成了众人最爱聊的,街头巷尾都是这些流言。
这其中自然有叶若星命人散播,更多的是林婉娘和叶若星原先在叶府的遭遇人尽皆知,众人同情她们,这才替她们打抱不平。
叶飞臣出门一趟回来就黑了脸。
叶若星这个贱人!
先是败坏了安河县主和叶云华的名声,硬生生让他失去了两枚棋子。
现在又要败坏他的名声和赵老夫人的名声。
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一个人没了名声,在京城举步维艰,故而更是愤怒至极。
贱人该死。
他正胡思乱想着,家中管事急匆匆的过来。
“老爷,不好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什么事?”叶飞臣寒了脸呵斥。
管事急忙肃静姿势,说道:“有贵人上门了,说要找老爷……要债。”
叶飞臣变了脸,他拍案而起,却不得不将筹钱的事情抓紧办……
他不得不起身去见人,却被教训了一番。
“叶相,糟糠之妻不可弃啊,林夫人刚刚蒙难,你就迫不及待的和离,如此行径真是不敢恭维。欠本王的钱,什么时候还?本王府里还急着用,叶相这便还钱吧。”
来人是个老王爷,和夫人伉俪情深,最看不上那种刚一发财就抛妻弃子的。
叶飞臣就在他鄙视之列。
叶飞臣心中羞怒难堪,却对着来人说不得骂不得,只能含笑应承,表示自己下午一定将钱送到府上。
送了老王爷出去。
叶飞臣转身进了安河县主的院子,那里很快传出了一阵吵闹声,整个院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叶飞臣走后。
安河县主精神恍惚的坐在地上,手中抓着一截纸,她给云华的嫁妆都没了。
她的云华还怎么风风光光的嫁进四皇子府,还怎么体面的做人?
“叶飞臣!”安河县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她语中的恨意,让服侍的丫鬟打了一个寒颤。
叶府完了,主子们都疯魔了……
叶若星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她安逸的用着早膳。
白芍笑道:“夫人一大早亲自熬得粥,请小姐多用一些。”
“夫人去哪里了?”叶若星平静的问。
林婉娘的手艺很不错,暖暖的一碗粥很是养人。
白芍道:“夫人说要自己筹钱,已经朝着铺子里去了。”
叶若星点点头,林婉娘能自立,这很好。
她用了膳,出门转转,却看到了树林里的君镇远。
君镇远眸色复杂的看着叶若星,他没想到自己会来找叶若星,依稀想起昨日叶若星还说让自己不要来找他,他也认为自己绝不会来。
谁知道……
“太子殿下有事?”叶若星淡淡道。
君镇远默了默,“和本宫一起入宫,父皇今日派人宣你我二人进宫,想来是为了天医阁的事情。”
叶若星心中了然。
在天医阁的时候,她和君镇远联手将整个天医阁差点儿搬空了,那些东西全部运送到了北汉,一部分进了太子府,大部分却都入了国库。
这一笔功劳不小。
她觉得陛下大概是要论功行赏。
君镇远蹙眉,提醒道:“你小心行事,有御史参奏你我二人欺压良民,竭泽而渔,你小心一些。”
叶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