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星眸色微凝,那碗里的是血。
是神农血!
她一下子明了,大概猜出来那封来自南疆的书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南疆大蛊师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她立刻道:“父皇息怒,儿臣的确是近日才知道南疆蛊宝其实并非如蛊长老所言的丢失了,而是被南疆王服用,南疆王靠着蛊宝起死回生,重掌朝政,事发突然,儿臣又查证了一番,并非故意隐瞒父皇。”
德元帝愣了一下。
“南疆王服用了蛊宝起死回生?”
“是!”叶若星眸色微亮,“儿臣听闻,那南疆王本已经重病,是大蛊师贡献出蛊族之宝救了南疆王,如今南疆王身体康健,更胜往昔,儿臣以为,之前师飞飞所说的长生不老药,其实并非她配制的虫草花蛊,而是蛊宝。”
德元帝袖中双拳紧握,面色铁青。
所以,师飞飞是南疆派出来故意谋害他的?
那长生不老药很可能是假的?
这个认知,让德元帝很难受,连那一碗血都不香了。
“此事朕会去查证,若属实,朕不会放过南疆,不过,朕说的是另一件事,你可知神农血?”
“儿臣不知。”叶若星真诚道。
“……”
德元帝眸色凝重的在叶若星的脸上看来看去,不确定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不过想到蛊长老骗他,那封信也未必是真。
故而,他犹疑了一下,说道:“有人告诉朕,你身边的宫女初雪身怀神农血,神农血可医百病,令人百毒不侵。”
叶若星心一沉。
她进宫时并未带初雪,可初雪的血已经在此,看来她前脚进宫,后脚初雪就被德元帝的人拿下……
她压住心中的愤怒和不悦,无奈道:“儿臣不知神农血之事,不过,儿臣可以确定初雪的血并非神农血,初雪是师飞飞在南疆用来试蛊的蛊人,身上蛊毒无数,已经命不久矣,儿臣花了无数力气将她救了回来,她身上含了蛊毒的血,不仅不会救人,反而会害人,告诉父皇此事之人,其心可诛。儿臣之前才说过父皇的伤需要静养,且不能见血腥,否则容易引起蛊毒反噬,可那人却故意让父皇饮血,此事非但对父皇无益,反而会害了父皇,还请父皇三思。”
德元帝犹疑了。
他眸色严厉而凝重,叶若星若敢有一字骗他,他立刻就将她拿下压入大牢。
他想了想,忽然道:“这血是好是坏,朕不能断定,不如让人来试一试。”
“父皇!”叶若星抬眸,“儿臣愿意为父皇试药。”
“你?”德元帝讶异,心中一抹动容,难道他真的被南疆大蛊师骗了?
叶若星坚定道:“不错,儿臣是大夫,药在人身体中是好是坏,有何变化,儿臣自己能判断,既然那人说此血有用,儿臣便想亲自试一试,若果真有用,儿臣会用它为父皇炼药,若是无用,请求父皇诛杀上书之人,此人不但想离间父皇与儿臣,更想借此机会谋害父皇,如此恶毒之人,不杀不足以泄愤,求父皇允准。”
“……”德元帝沉吟着。
他看了一眼那血,血快凉了,快要凝结成块。
他淡淡道:“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你需据实记录,不要隐瞒,若果真如你所言,上书之人图谋不轨,朕自会发落她。”
“是,儿臣遵命!”叶若星上前一步,将碗一端,一饮而尽。
血腥味刺鼻,喝下去令人作呕。
叶若星忍着恶心喝了。
她喝了,德元帝就不会再去找其他人求证,不然,初雪恐怕真的会死。
德元帝见叶若星喝了药,心中有一丝不安,叶若星如今是他的保命护身符,他对她的心情很复杂,既亲切又疏远。
若是叶若星出事,连累的是他。
这样一想,隐隐几分后悔。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叶若星有没有害他,背叛他。
他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今日在后宫歇着,朕会命太医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