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暮云来到了书房。
“将军。”守门的下人行礼。
“父亲在里面吗？”他点了点头，问道。
下人予以肯定，正要去通报，上官暮云抬手拦下。
他推门而入，彼时，上官严正在看文章，见到他来，面上露出一丝温和，把书给合上。
“坐，今日就你我父子俩，随意聊聊，不必拘谨。”上官严说着，自己率先坐到了一个位置，上官暮云就坐在他的对面。
上官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上官暮云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父亲，还是让我来吧。”
“你呀你，永远都是这样，我是你父亲，还这般见外？”上官严先他一步把杯子抢了回去，板起脸，状似严肃地训斥了几句，但其实语气中听不出生气，反倒是慈爱居多。
上官暮云也能听得出来，腼腆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让父亲见笑了。”
“无妨，最近可好，你刚升了将军，在新军营可待得习惯？”他就像一个寻常的父亲，关心儿子的前途，也关心他的身体。
“谢父亲关心，儿子一切还好。”上官暮云回答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索性上官严也知道自个儿大儿子的性子，再说，凭实力坐上的位置，他自然不用太过担心。
“那就好。”他如是这么说。
上官暮云看着自己的父亲，则是在心里踌躇一件事。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提了出来：“父亲，儿子，儿子想纳娇娘为妾。”
“娇娘。”上官严呢喃着这个名字，仔细想了想，从脑海里搜索出了一个身影，恍然大悟，“哦，就是你带回来那个身世凄惨的孤女吧。”
“纳妾，倒也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长久待在丞相府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若是想过了明路，自然也可以。”上官严是表示支持的，总不能一直收留一个孤女不清不楚地在府上。
若大儿子自个儿有那个心思，他当然也会成、人之美。
上官暮云听了，脸上刚浮现出喜色，可想到什么，又不由蹙了下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只不过，儿子之前跟娇娘提过这事，但，娇娘拒绝了我。”
“什么？”上官严没成想那个女子还拒绝了大儿子，不由对那女子起了一丝不满，他儿子救了她的命，她又是一个不清不楚的孤女，能嫁给他大儿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她竟还拒绝。
但同样，上官严气恼归气恼，却不能做出以权逼人的勾当。
“既然她对你没那个念头，我劝你也歇了这个心思，不要强人所难，不然传出去，有辱门风。”上官严语重心长地劝告他，他就担心儿子一头陷进去，十头牛也拉不出来，做出什么以权压人的事情就不好了。
“至于那个女子……”提到娇娘，上官严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她既然不愿意嫁给你，也不能长久待在丞相府，不如给她置办点产业，放她出府去。”
上官严认为这样才是上上之策，却没发现，当自己说要让娇娘离开时，眼前儿子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
可最终，上官暮云还是什么都没说。
父子俩又寒暄了一阵，上官暮云沉默地和父亲告别，沉默地走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他就开始在庭院练武，一直练，一直练，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下人都有些被他这样的架势吓到了。
正巧程卓武此时过来找他，刚好看到了他这一幕，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
程卓武目光一闪，上前把人给拦住：“将军，将军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有烦心事也不用一个人闷着练武发泄，这样吧，我陪将军喝一杯，走吧。”说着，半推半拉把上官暮云带走了。
两人进了房间喝酒，上官暮云喝得很凶，颇有一些借酒消愁的意味。
程卓武一直目光晦暗地暗暗打量他，眼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面色浮现出几抹红晕后，他才斟酌着词汇旁敲侧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将军，你今儿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可以跟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上官暮云心情正烦躁，在酒精的催促下，也就一股脑跟程卓武倾吐了。
程卓武听完了以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随后，他揽住上官暮云肩膀，在他耳边悄悄提出了一个主意：“将军，我有一个办法，去一个地方或许有你要的答案。”
“什么地方？”上官暮云不解询问。
“花楼。”程卓武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上官暮云皱眉，瞬间不感兴趣了。
可程卓武在他耳边一个劲劝说：“将军，你就是经历的女子太少，等你去了花楼你就会发现，这世间跟娇娘一样的女子太多了，走吧，我请客，我保证你去了花楼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烦恼的。”
最后，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上官暮云没有再坚持太久，很快就同意了下来。
两人有说有笑地赶往了花楼，因为他们口无遮拦，因此下人们都听说了这事。
这一晚，上官暮云彻夜未归，底下人都在传他去花楼一事。
而这话，理所当然也传到了娇娘耳朵里。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上的绣帕，神色微变。
不知为何，明明她已经拒绝了上官暮云，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心痛难耐，心酸不已。
她勉强压下心头的苦涩，面上看不出分毫动容，她假装平淡地走了出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上官大人的书房，她特意摸索了时间，这个时间点，看守的下人会很少，正是她的好时机。
娇娘悄悄地来到了上官严书房，正要偷溜进去时。
突然，一道严厉的斥责声在她身后响起：“站住，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府中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速速给我退出来。”
娇娘即将踏进去的脚又很快收了回来，她面上一片歉疚，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管家，是公子让我来书房取东西。”
闻言，管家狐疑的看她一眼。
毕竟是大公子的客人，他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