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哪里使不得,你看看她,哪还有大家小姐的矜持!”
上官严指着薛娉婷,怒火中烧:“不管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也不该拿自己的清白和家族的颜面开玩笑!”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游龙寺修行吧,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再决定要不要你回来。”
“不!”薛娉婷被吓得满脸苍白,跪在地上抓住了上官严的袖子,“父亲,父亲不要,游龙寺这么清苦,我不要去,父亲让我留在家里,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听话的,我再也不任性了,求求您。”
“放手!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
上官严心意已决,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薛娉婷身子往后一仰,深受打击,闭眼便晕了过去。
“娉婷,娉婷你别吓娘!”
高翠莲急得扶住薛娉婷,不住的拍着她的脸,可薛娉婷丝毫没有在醒来的迹象。
旁边的季明远见状也不敢上前查看情况,上官严冷眼扫过去,季明远瞬间像被老虎盯上猎物一般浑身僵直。
“伯……伯父,那、那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他连头发都没整理好,还带着几丝凌乱,便匆匆逃跑了。
上官婉卿与江屿淮看了全程,只觉得这是好一出闹剧,便是去戏楼一掷千金也不见得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
眼见高翠莲还想求情,上官婉卿清了清嗓子,柔声道:“父亲,想来娉婷也知道自己错了,这才羞愧的晕倒,待她去游龙寺修行一段日子,必然更能够严以律己,不会再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情了。”
“只是今日的事情到底不好瞒了,那季家公子都跑走了,也不知娉婷知道她眼中的情郎弃她不顾,会不会再闹上一场,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
“以防止事情有变,父亲还是尽快将她送去游龙寺吧!”
上官严被说动:“你说的对,这逆女如此不识大体,且不知醒来后还要怎么闹呢!”
他只觉得薛娉婷眼瞎,居然看上季明远那个没有担当的,还为此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简直是枉费他多年的养育和教导。
“快,给二小姐收拾行李,连夜送去游龙寺,若是她路上醒了吵闹起来也不用管,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这话一出,高翠莲握紧了拳头,“老爷,就算是去游龙寺,也得等娉婷养好了身体,总不能晕着送过去。”
上官严脚步顿了顿,但到底还是没有心软,直接离开了。
上官婉卿勾唇一笑,“好,等着妹妹苏醒,想来明日也该醒了。”
说罢,转身也回了院子。
等到半夜,府中大多都已睡下,一片寂静之中,上官婉卿带着江屿淮穿梭在夜色,悄悄去到了管家的住处。
管家已然睡下,外面无人守夜,两人轻松的去到了他的房门外,悄悄的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
江屿淮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后一只癞蛤蟆便从里面跳了出来,被上官婉卿用竹竿轻轻一拍,蛤蟆顺势跳入了房中。
“一会儿还得让暗一配合。”上官婉卿凑到江屿淮耳边低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粒小药丸,准确无误的丢到了管家的榻上。
管家正睡得香呢,还未被吵醒,只是那刚刚钻进房中的癞蛤蟆,在灯火的映照下,眼中发出了微弱的绿光。
癞蛤蟆的目光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定在了床上的那颗药丸,一蹦一跳的蹦到了榻上。
上官婉卿轻轻关上门,拉起江屿淮就跑。
江屿淮顺从的跟着她躲到了柱子后面。
“呱——”
“啊!”
随着癞蛤蟆的叫声,屋中忽然喧闹起来,管家一声尖叫,从窗户的倒影便能看见他迅速从床上弹跳起来,却因为身子有些臃肿而被被褥绊倒,直接滚下了榻。
他并被站稳,而是惊恐的望着榻上那只癞蛤蟆:“你……你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他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的灯,视线慢慢变得清晰,看见床上是一只癞蛤蟆之后又气又急:“来人,来人啊!”
可他大喊了几声却并未有仆人赶来。
不远处,暗一将药晕的几个仆人安置在墙角,朝江屿淮比了个手势。
上官婉卿示意他穿上带来的白衣,又用女子的妆粉玩命的往他脸上扑,示意他过去。
高喊了许久还未见有人来,管家咒骂几声,大着胆子扑过去用被褥狠狠盖住癞蛤蟆。
他抱着癞蛤蟆爬到门口一把丢了出去,可还未松口气,一颗人头倒吊了下来。
“鬼啊!”
从门梁垂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漆黑空洞的眼珠子像是硬生生被镶嵌在白面之上,那苍白的脸配上鲜红的大嘴唇子瞬间突兀的撞入了视线之中。
管家吓得浑身抽搐,可很快人影不见了。
“是……是看错了,一定,一定是看错了。”
他自我安慰着,却还未过几息,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
“你在找我吗?”
慢慢逼近的气息,阴森的犹如冤鬼索命般的口吻,随着冷风一鼓一鼓的吹来,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管家僵硬的一寸一寸的扭过头。
“救……救命!”
尖叫仿佛划破了夜空,却未在这府中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上官婉卿起了个大早,便听见下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管家好像撞鬼了,听说一早上院子里乱糟糟的,还罚了许多人,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她眯了眯眼,想来此时的管家一定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吧?
已经连续喝了七杯热茶的管家,依旧无法压住身上涌出来的寒意。
“小的们已经在院子里搜查过了,实在没见着您说的那个……而且昨日也并未发生异常,就是那几个下人贪睡,所以没听见您叫,小的已经罚过他们了。”
“再去搜!昨日还有个癞蛤蟆跑进来,把它给我抓!”
管家哆哆嗦嗦的抖着腿,不断回放着昨日遇到的一切。
那只癞蛤蟆必然也不是凡物,后来他被吓晕过去,在地上躺了一整夜,脖子上还有一道重重的掐痕。
这一定是撞鬼了,否则如何解释?
他越想越急:“来人,快给我弄辆马车来!”
“您不用早饭?”
“用什么用!”
他急着找大师给他驱邪,救他的命!
上官婉卿带着江屿淮躲在假山后面,看着他慌忙的背影,便也跟着离开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