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番是秘密行动,而且行事低调,照理说是不会引人注目的,可先是官府发现了我们,后又有人跟踪。”
上官婉卿瞧那跟踪的人眼神躲闪,便知是有目的而来,只是不知是谁的人。
江屿淮命人用锁链将他捆住,又着人在他身上搜查,却没有发现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只摸出了一颗毒药。
既然藏了毒,为何被捉拿时不直接自尽?
上官婉卿眯了眯眼睛,半蹲下道:“你是何人指派的?”
那人咬着牙,一副无论你怎么问都不会开口的模样。
上官婉卿冷笑一声:“你不说也无妨,正好我这人平生有一大乐趣,便是喜欢听人求饶。”
“你放心,我不杀你,只会叫人将你绑的高高的,吊在树上,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你,然后在你的伤口上撒上蜂蜜。”
“而后,我会让人将上百只蚂蚁放在你身上,蚂蚁会寻着蜂蜜的味道在你的伤口啃食,那滋味,必然会让你永生难忘。”
她声调轻轻的,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那人打着冷颤,一股澄黄的液体流了出来,带着难掩的骚味儿。
眼瞧着上官婉卿真要让人将他绑在树上,皮鞭也拿了出来,啪一下抽在地面,尘土飞扬。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出声:“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听谁的命,行什么事?”
“……是官府,我是官府的人,他们让我监视你们,但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眼看着又有随从真掏了个蚂蚁窝出来,那人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上官婉卿挥挥手让人将他放下来:“我瞧他明明带着毒药,却不敢吃,必然是怕死的,如今被吓成这般,应当是不会撒谎。”
“只是为何官府要派人跟踪我们,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上官暮雪不解的踱步。
上官婉卿和江屿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上官家有人出卖了我们。”
上官婉卿当即写信让人送回京都,收到信的上官严惊愕不已。
细想下来,只能是上官家出了叛徒,且那人还必然是家中的主子,否则不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上官婉卿和上官暮雪自然不用说,薛娉婷身子未好做不了这些算计,那么就只剩下……高翠莲!
高翠莲正亲自盯着下人炖了一锅人参鸡汤,亲自送到薛娉婷的院子。
薛娉婷虚弱的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咳咳……母亲。”
高翠莲连忙心疼的扶住她,又斥责道:“不懂事狗奴才,没见冻着小姐了吗?还不赶紧把窗户给关上,莫要让风再吹进来。”
薛娉婷委屈的靠在高翠莲肩上:“是女儿不好,让母亲担心了,我回府这么些日子,父亲也不怎么关心我,是不是厌弃我了?可会连累母亲?”
“不会的,你莫要多想。”高翠莲连忙安慰她,“你父亲待我好的很,只是一时间有些生气罢了,待我打起精神,自然可以挽回他的心。”
“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帮你把身子调养好。”
下人道:“夫人,老爷过来了。”
高翠莲瞬间笑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父亲这不就来了吗?他虽然口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关心你的。”
她说着主动去迎上官严。
上官严因为上官婉卿寄回来的信,正怀疑着,瞧高翠莲的视线也多了些打量。
只是高翠莲并未发现,她旁若无人地嗔怪道:“老爷公事繁忙,可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们母女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忘了我们呢!”
“怎么会。”
上官严同往常一般与她细声说话,却有意无意的询问道:“我还听下人说起,你这几日总去城西街的一家药房,可是身子有不适?”
高翠莲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道:“不过是买一些补药,想为娉婷补身子而已,下人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好拿这件事情来烦老爷。”
上官严却道:“府中有大夫,何况家中的补药一向是不短缺的,若真想要什么稀罕的,也大可叫下人去买,何必你亲自去呢?”
越想越觉得高翠莲有问题。
他来之前去过高翠莲的院子,发现高翠莲这几日的行踪连她自己院里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可见她有意隐瞒。
然而高翠莲只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反倒有些欣喜:“做人母的,自然是想为孩子多尽心的。”
“老爷也知道我近日闲暇多的很,铺子和庄子上都被婉卿换了一批人,倒是让我插不上什么手了,还不如多出去走一走呢!”
这话是暗地里责怪上官婉卿多管闲事针对她这个母亲,上官严却好似没听出来一般,拍了拍她的手。
“婉卿向来贴心,她为你好,你领受了就是,也正好多休息,若真要外出,也记得多带些人,如今京都不算太平,可莫要再出什么事情。”
说罢便离开了。
高翠莲只觉得上官严是偏宠上官婉卿,不顾她的委屈,倒是没在往旁的地方想。
可当她回到院子里 却有丫鬟悄悄道:“夫人,奴婢发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翠莲瞥了她一眼:“你且说来。”
那丫鬟低声道:“奴婢有一表哥在管家手底下当差,方才与奴婢闲聊起来,说您因账本被老爷训斥那一次,管家曾带着账本去过大小姐的院子。”
“之后管家便有些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不让人靠近。”
在那之后,上官婉卿借机撤换掉了大批高翠莲的人,给了高翠莲一个重创。
“你说的是真的?”
丫鬟怯懦的点头:“奴婢只是听表哥说的,但他没必要说谎,想来是真的。”
高翠莲一直疑惑,自己行事小心,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如果说管家是上官婉卿的人,便说的通了。
“这个老东西!”
她拍桌而气,气的心肺疼。
“我当为何那账本分明改过,却还是被发现了错处,原来是被出卖了。”
“枉我对他还有几分信任,却没想到他早已投靠了上官婉卿,真是吃里扒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