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华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小气的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钱罢了,钱这个东西,既然我们能挣得到,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会缺!我是很有自信的那种人,绝不会因为困难而倒下,可那一次,我几乎都没有撑住。”
“磷石膏加工厂挣得钱越来越多,那些人吵得就越来越凶。”余美华继续讲述着这段陈年往事:“我曾经劝过他,交那些钱分一部分出来,毕竟原材料也是他们的,这样做不仅可以永久利用这些磷石膏废料,还能收拢人心。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
余美华双眼临视着前方,认真地说道:“我当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不要拿出这么一点点钱,安慰一下那些闹事的人。后来我才知道,用磷石膏挣来的每一分钱,他都安排好了去处,那些原本住在这里的村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他们现在都住在南川,家家户户都有一套档次更高的大型公寓,孩子们都接受了更好的教育,记得几年前,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去美国留学了,走之前还特意给我们写了信,祝我们能健康平安,幸福美满。”
她突然开始低声抽泣起来,“那个傻子,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这件事情上面,余年集团毁了,我们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断了,他甚至成了年家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余小鱼突然意识到,年以宸父亲的死,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车祸,他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做了一块大蛋糕,却没有跟任何人分享,只是把它散给了 有需要的人。
余美华盯着窗外的那些树,止住了 眼泪,最终还是微笑的说道:“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他做的所有决定,我都无条件全力支持。这个地方,现在还能长出这样的树,不正是因为他吗,我为他感到骄傲,我觉得他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选择!”
余小鱼突然问道:“这条路是可以通向那个磷石膏加工厂的吗?”
余美华点点头说道:“没错,可是这里的磷石膏废料早就用完,那工厂已经荒废了很久了,难道,我们想找的人会在那工厂里吗?”
余小鱼突然很想去那里看看,看看这个当年力排众议,只为了能减少污染,让当地居民能够有机会搬迁的工厂,到底长什么样子。
余美华跟司机说了方向,车子开得更快了 一些,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方一座废弃的厂区。
余小鱼摇下车窗,外面黑黢黢的,只能借着车灯大致的 看一看这座工厂的外貌。
“这里这么黑,好像真的没有人。”
余美华突然说道:“把车灯关上,我们看到那片小树林边去,躲在那里偷偷看看,看能不能等得到什么人。”
车子开到了 小树林边,所有的车灯都被关上了,他们完美的隐藏在了树丛之中。
余小鱼又有些紧张了,这一次比在医院底下等着还要刺激。
这里有可能是敌人的大本营,说不定下一分钟,他们就能看到那个寻找已久的幕后主使。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辆汽车缓缓驶来,余美华和余小鱼都激动的捏住了拳头,车子停了 下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他仔细观察着这座工厂,回想着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年以宸冲着张星辰问道:“你认识这里吗?”
张星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他是来都没有来过,怎么可能认得!
“年总,这地方大概比我年纪还大,我怎么可能来过……”
余小鱼转头看着余美华忙问:“我们要不要下去,跟他汇合一下。”
余美华突然冷冷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刚才年以宸的车子明明就超过了我们,可他为什么比我们来的还要迟一些?”
若是按照年以宸的车速计算,他们应该早到十来分钟才对,可现在,他们迟到了十来分钟。
所以,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阻力,或者那辆白色轿车带他们绕了很多圈,最后故意将他带到这里的。
余小鱼恍然大悟说道:“这里一定不是他们的 据点,只是他们了解我们,知道我们有可能会来这里看看,所以故意设下了个圈套。”
余美华点点头说道:“对方的确设下了圈套,却是针对年以宸的,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不知道我们提前来到这里了。只要我们守株待兔,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
局势瞬间就变了,他们又变成了等在最后的黄雀。
果然不出余美华所料,在年以宸观察了这栋厂房不久,那辆白色轿车就缓缓开进厂门,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他走到年以宸面前,轻声笑着说道:“跟我这么紧,想做什么?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年以宸没想到这人会直接出来,他虽然有些害怕,却不愿意放弃询问的机会。
“我只是想知道,当初是什么人绑架了我,又是什么人害了我爸爸,你应该知道这个答案吧?”
那个男人的语气十分嚣张,冷冷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目睹了全过程,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告诉你……哈哈,真是有趣,告诉我,你来到这里有什么感触?这废旧的厂房,空无一人的屋子,说说,当年破坏这里的人,是不是很该死?”
年以宸并不知道当年的事,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人破坏了这里?”
他不知道当年的故事,自然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破坏了这里,这家工厂又是谁的产业。
“你不知道吗?”对面的男人笑得更加恐怖了,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会儿捂着头 一会捂着肚子,癫狂的说道:“这个人你认得,当年就是他下令,把那些磷石膏都到在这里的,也是他下令,在这里修建了一所更有污染的加工厂,是他,把原本繁华的小村庄,变成了一座孤单寂寞,毫无人烟,地下都是污染物的恐怖地方。”
年以宸微微蹙眉,语调冷淡:“你说的他,指的是我父亲,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