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烦恼的事情,居然和军火有关!
要是一丁点军火就罢了,汪家本来就是做的军火生意,难道还怕军火不成?
可这一批军火,比他们开始贩卖军火到现在,接触到的数量还要多上个几倍!
汪嘉平怀疑,这批军火要是收集起来,绝对要占上好几个军火库。
汪老爷子长叹一声,眼神也带上几分怀念的悠远:“杨家当初就是沾上了这批军火,才衰败得那么快。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而当初知道的老人,也都去的差不多了。即便没死,估计也将这个秘密藏起来了,将来便是带去棺材里,也不会同旁人说。”
汪嘉平还是不明白:“就算这批军火各方势力都想得到,但它和杨家衰败又有什么关系?您这越说,我怎么越糊涂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汪老爷子抚须,语气略有些意味深长,“当初杨家何等风光,本就富甲一方,加上这批因缘际会得来的军火,更是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
“既然如此,为何杨家还会衰败?”汪嘉平提出疑惑,“按您所说,这杨家的当家家主也不是傻子。既然得到手里攥着资源,却不知道如何运作?最后把一手好牌全都打成了烂牌,这样看来,杨家家主未必像父亲说的那般八面玲珑。”
“你懂什么!”
汪老爷子伸手打了汪嘉平的脑袋,看着他嗷嗷叫唤,心情也好上许多。
他站起身,尽可能将后背挺直:“我这位杨兄,着实是一位玲珑剔透之人。他长袖善舞,料事如神,若是生在和平年代,定能富甲天下,必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初,他得到了那批军火,知道定会有人觊觎,便将它存放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并且让他最信任的亲信守在那里。他猜到会有祸事降临,那军火便是他们杨家最后的依仗。”
汪嘉平眉头微蹙:“照现在看来,这批军火最后也没有派上用场?”
“唉,只怪有些掌权者蠢笨如猪,竟然打着杀鸡取卵的主意。”汪老爷子咬牙切齿,“他们也不想想,杨兄若是死了,无人知道军火下落,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啊,永远不要去揣测蠢人所思所想所为,他们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根本猜不到他们会做什么!”
汪老爷子又生了好一会儿的气,聪明人能猜到聪明人的行为,可却未必能猜到蠢人的。原因很简单,那些蠢材行为做事根本不经大脑,更没有什么逻辑可循。
杨兄就是吃了这样的亏,才导致了他饮恨而终。
汪嘉平沉默良久,才抛出最后一个问题:“爹,您是知道这批军火现在何处的吧?”
汪老爷子眸色一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看向汪嘉平,笑了:“我虽然不知道军火下落,但我知道看守军火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那您……”
“这批军火,说到底还是杨家的。我和杨兄有些交情,帮他一把也是应该。当初的事发生得太突然,杨兄都来不及交代后事,便死于奸人之手。我和杨兄相识一场,这份情谊,也是时候还了。”
汪老爷子摆弄着手里的文玩核桃,这两颗手球,当初还是杨兄赠与他的呢。
说是活血通络,修身养性的小玩具。
他信了,一玩就是二十年。
这文玩核桃的纹路都有些磨损了,旁人也劝他换一个新的,但他一直没有换。
人老了,就喜欢念旧。睹物思人这四个字,他可是深有体会。
汪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汪嘉平要是还不明白,他就真不配当汪家家主了。
“原来您是想试一试许小姐,看她是否有资格继承这批军火?”汪嘉平心下了然。
定是如此吧,否则的话如何解释老头那样欣赏许小姐,却还暗地里使绊子?
汪老爷子却摇了摇头:“不是看她是否有资格,而是看她是否有能力。杨家就剩这一个独苗苗了,我不能亲手把杨兄最后的希望都掐灭掉。军火给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我得好好观察观察,许向影她能不能拿得起这批军火。”
“那依您看?”
“她的行事颇有章法,隐隐有杨兄几分影子。虽然手段还有些稚嫩,但巧思有,急才也有。”汪老爷子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更难得的是,她比杨兄多了一样东西。”
汪嘉平疑惑地看向父亲。
“是靠山。”
汪老爷子沉声道,“她有陆家作为靠山,必不会重蹈杨兄覆辙。只是这军火,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陆家得了去。”
汪嘉平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许向影虽然有陆家做靠山,可陆家势大,手中更有兵权。许向影的事业刚刚起步,若得了军火,少不了要陆家保驾护航。
有得必有失,那批军火单靠许向影守不住,倒不如让陆家得了去。
但显然汪老爷子不是这么想的。
他希望许向影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这批军火。
“等今日过后,你去找她,请她来咱们家里做客。有些事情,我亲自和她谈。”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许向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