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影把这件事情记下,打算有机会替周郁求求情,争取让周郁早点出来,然后回店里继续发光发热。
不过,倒是为难关尧新店老店两处跑了。
关于这点,关尧倒是不介意。
他笑了笑说:“本来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几二十年,对这里都有感情了。现在也算是搬回来住,不算什么。”
也对,之前关尧就是在这条古董一条街开的陶然阁。故地重游,自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关尧顺口问道:“小姐,饭店开业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这个小蝶清楚,直接就回答了:“下个月三号,也就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真快,那等小姐开业,我把街坊邻居都喊过去捧场!”关尧笑呵呵的,他对这家饭店也充满了期待。
许向影点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大家伙儿都抱以期待,令她平添许多压力。不过这种压力并不让她讨厌,反而是她前进的动力。
闲聊了一会,许向影就准备回去了。
不过在回府的时候,门卫告诉她许家低了一封拜帖。
都民国了,见面其实不需要这么多规矩,提前说一声都少见了,更何况拜帖?
再说,许家和陆府都是有电话的,真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可以通知。
许向影结果拜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许牵钟这明着是递拜帖求见,实际上,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要上门来见女儿了。
老子见女儿,合情合理,太合情合理了。
所以许向影她不能拒绝。
这老狐狸,算盘打的是真响啊。
不过许向影不在乎,她本就打算见许牵钟,否则的话不会那么轻易就打发了许珊珊。
等这一次见面之后,她就再也不用受制于许家了。
因为她最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的。
次日,到了帖子上写明的时间,许牵钟穿着轻薄的长衫,到陆家求见许向影。
陆烽洲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左右许牵钟也算是亲家公,他便抽出点时间和他见了一面。
许牵钟是受宠若惊。
心里对许向影在陆家的地位愈发有了点数。
两人聊的大部分是商场上的事情,许向影便坐在一旁,乖巧地听着。等父亲辈的聊完,她才让小蝶对他们说:“少夫人思父心切,家长里短的难免繁琐,还望大帅不要责怪。”
许牵钟也心知他们之间的谈话不适合被大帅知道,连忙帮腔:“是啊,大帅拨冗相见,已经让我十分感动。我和影儿谈的都是些家事,就不敢劳烦大帅烦心了。”
陆烽洲摆了摆手,“你们聊,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少陪了。影儿,替我好好招待亲家公。”
许向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帅慢走。”许牵钟脸上堆着笑,对于陆烽洲,他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等大帅走后,许向影撤了客厅的丫鬟小厮,只留下小蝶来帮她翻译。
小蝶说:“少夫人问您,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许珊珊的事情?”
许牵钟苦笑道:“正是……影儿,珊珊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已经被我罚跪祠堂。但我心知这样的责罚远远不够,本想让她亲自和你道歉,但你却把她赶了回去,点名要我亲自来。”
“您在怪少夫人?”
“不不不,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许牵钟摇了摇手,目露恳切,“你和珊儿,都是为父心头的一块肉,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
小蝶继续翻译:“可我怎么看您的心里就只有许珊珊一个女儿呢?”
“这是什么话,你跟珊儿都是我的女儿,断没有亲疏之分。”许牵钟正色道。
小蝶:“可您的珊珊,却买通绑匪绑架了您的另一个女儿!而现在,您却为了您的珊珊,上门来求。还说没有亲疏之分,这话的话谁会信?”
许牵钟哑口无言。
是啊,珊珊是他精心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为的就是为许家的将来谋一个好的联姻对象。
他承认,他对珊珊确实更加溺爱,也曾经忽略了许向影。
可是当许向影加入陆家之后,他也在尽力弥补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了啊!
难道这还不够吗?
许牵钟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道:“影儿,你还在怪为父吗?是,为父以前对你关心不够,是为父的错。但是为了这个错,为父不也付出了许多代价吗?”
杨家祖宅杨家酒馆,再到后来的许记珠宝行,这些都是他看重的产业,他全都送给了许向影不是吗?
许向影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许牵钟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他对她们母女做的一切,可以金钱来弥补。
可他有没有想过,她度过的黑暗的十几年,还有她母亲屈辱的十几年,这些光阴,是金钱可以弥补吗?
纵然她赚再多再多的钱,难道母亲就会活过来吗?
不会!
所以她对他的恨,永远不会消除!
许向影看向许牵钟,目光有着难以察觉的嘲讽。商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她这位父亲更是如此。
却忘了,金钱永远不可能买到一切。
她做了几个手势让小蝶翻译,小蝶迟疑了一下才说:“要饶了许珊珊也不是不可以。”
许牵钟眼睛一亮。
他马上道:“影儿你想要什么?是城北的油铺?还是秋水大街的杂货铺?亦或是城南的典当行?无论你要什么,只要为父有的,一定给你!”
许牵钟想得很轻松。
他自以为许向影和他是同一类人,只要有看得见的利益,那么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之前不也是这样吗?他用杨家的祖宅换来许向影对他的亲情。用许记珠宝行,换来了许向影对许珊珊的宽恕。
那么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用金钱,来消除影儿的怒火。
只是他想得周到,独独没有想到,许向影不按常理出牌。
“少夫人要的,是杨书秋女士的坟地。她要为杨书秋女士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