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草原的东部边缘地带,生活着一群马背上的民族,他们以游牧为生,史称“东胡”。
自春秋时起,这些东胡人便与匈奴人一样,以中原诸国为抢夺劫掠的对象,常常越境袭扰,掠夺财物粮食与人口。
他们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中原华夏诸国称他们为“骑寇”。
汉初,东胡国被匈奴的冒顿单于率大军所灭。
从此,一部分东胡人撤退到大兴安岭里的鲜卑山,另一部分东胡人退到大兴安岭里的乌桓山。
周边的民族按他们居住的山名,将前者称为鲜卑人,将后者称为乌桓人。
乌丸山,位于今额尔古纳河及克餐伦河附近。
乌桓族部落便是以乌丸山为主要聚居地。
曾经,东胡人从走出原始森林来到草原上,从渔猎生活走向了游牧生活。
如今,东胡人再此从辽阔的草原被迫退至茂密的大兴安岭内。
在苍茫的林海中,他们不得不重操远祖的渔猎旧业,将捕鱼、打猎、采集野果变为他们主要的谋生手段。
这一切,都令乌桓人无比怀念过去的草原生活,并且迫切地希望重新回到草原上。
霍去病此行所前往的目的地便是乌丸山。
队伍行进在北方茂密的森林中,速度十分缓慢。
这令早已习惯在沙漠草原纵情策马的霍去病,感觉有几分陌生和不适。
环视四周,树木参天,植被茂盛,活动着各种山禽走兽。
突然,一阵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自密林深处响起。
霍去病胯下的战马闻声,大惊嘶鸣,直立而起,将还未及反应的霍去病掀翻落地。
霍去病翻身而起,手握佩剑,弓身四探,神情紧张而专注。
随后赶来的李敢,率一支几人的护卫将士,迅速将霍去病包围在内。
忠心的李敢立即跳下战马,与霍去病背对背靠着,拔剑四顾。
“将军,可有大碍?”李敢轻声询问。
“无妨。”霍去病冷静回答。
咆哮声越来越近,周围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树叶纷纷飘落,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此乃何物?!”霍去病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从密林中窜出一只巨型的黑影。
黑影带着腥风与枝叶,以旋风般的狂暴冲向霍去病。
霍去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
此熊身高两人之距,目测有千斤之重。
它咆哮着伸出一只巨掌,用力拍向了霍去病……
霍去病用力将李敢推出数米开外,自己顺势一滚,躲过了这千斤之力。
熊掌带来的飓风,犹在他耳边呼呼作响。
周边亲卫纷纷拔剑刺向巨物,瞬间被巨物拍击得七零八落,一时间,血流成河,全数死伤。
霍去病趁着倒地的机会,将拔出的利剑狠狠刺向了熊肚。
然而,巨熊皮糙肉厚,竟不能被伤分毫。
反倒是彻底地激怒了它,它一掌打飞了霍去病手中的佩剑!
它站立起身,对着空中愤怒地大声咆哮了数声后,对霍去病来了一个死亡的凝视。
接着,向他再次举起了那只肥厚的右掌……
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袭击,单枪匹马以肉相搏,也是显得力量微渺,于事无补。
“吾命休矣。难道我霍去病今日竟要死于这崇山密林中么?”
已经躲无可躲的霍去病不禁暗想。
想罢,他下意识拿起左手中的剑鞘进行最后的抵抗……
忽然,挂于剑鞘上的那枚骨佩发出了幽蓝的微光,随即一道刺眼的白光自骨佩飞出,冲向了挥掌而来的巨熊。
巨兽猝不及防,掌风偏离,利爪爪尖只是划过了霍去病的手臂,霍去病登时皮开肉绽,痛彻骨髓,手中剑鞘脱手飞出。
随着一声悲惨的嚎叫,巨兽倒退数米,其胸口被划开一道一米见长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漓,滴落在地。
巨兽以无法置信的眼神惊恐地看着霍去病,带着痛苦的**声一步步后退,最终逃进了密林中去……
霍去病躺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将军!”李敢跑过来,扶起了正在发呆的霍去病。
“末将无能,险些置将军于死地!还请将军责罚!”
“李敢将军言重了,是我将你推出险地,怎能怪你失职。
此畜生煞是凶狠,你我均不是对手,又何必白白让你送掉性命。”
李敢满面羞愧,既感动又自责。
“对了,你可曾看清楚了,巨兽被何物所伤?”
被慢慢扶起的霍去病询问李敢。
“属下未曾看清,似乎是剑鞘中有道白光闪出,击中了巨兽。”
“哦?速速寻来我的剑鞘!”
霍去病不由低头思忖着,剑鞘白光?莫非是那枚骨佩?……
“……此物颇具灵力,可护将军周全。还望勿要推辞……”
霍去病耳边响起了凶渡于瓜州月牙湖畔送行时的那段话,不禁百感交集,心潮起伏。
“渡兄,今日之事,你可是早就预料到了?去病此番死里逃生,逢凶化吉,全赖兄长的远见和襄助……”
剑鞘隐没于草丛之中,李敢遍寻周遭,也未曾将其找到。
此时,大队人马悉数赶到,随行疾医赶紧替霍去病进行包扎。
“罢了,留下一队人马,继续寻找,你我先行去往乌桓山便是。”
已经包扎完毕的霍去病轻轻摆了摆手,当机立断命令道。
丛林篝火,将士们围成一团,烧烤着乌桓人进献而来的山林野味。
汉军营帐内,霍去病正在接待前来谒见的乌桓族首领。
一张宽大方正的木桌两旁,汉军将领与乌桓族各部落族长相对而坐。
霍去病居中端坐,举起了手中的海碗。
“今日相谈甚欢,乌桓迁移至上谷、渔阳等五郡塞外戍边之事商议顺利。
让我们共同举杯,为大汉与乌桓的结盟而欢庆痛饮!”
众人纷纷举杯,一片欢声笑语。
为首的那位魁梧彪悍的中年壮汉,正是乌桓族部落最高长老乌弥特。
他痛快地喝完手中的那碗美酒后,起身抱拳向霍去病致敬。
“承蒙大将军厚爱,汉军威武!
将军北上,驱除匈奴,深入北境匈奴腹地,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
将军此举早已传遍天下,四海景仰。
令四方称颂,令匈奴胆寒,从此不敢再犯。
匈奴灭我东胡国,此仇不共戴天。
今奉大汉天子昭,我乌桓部族得以迁出丛林,重返草原。
乌桓族人必不辱使命,誓死捍守漠南草原,绝不令匈奴再踏进草原半步!
我等在此起誓,愿为陛下和大将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说罢,率乌桓族一众人等,共同跪地起誓发愿。
霍去病急忙上前扶起乌弥特。
“长老且莫要行此大礼。听君一言,去病甚慰。
你我从此金诚合作,不分彼此。”
说罢,与乌弥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