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但顾梦溪颤颤巍巍的睁开眼时,就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有一个男人在守着她,那人明显一直在看着她,她眼皮才刚刚颤动,那人就下意识问出声。
声音好耳熟……
顾梦溪脑子放空,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这才回忆起自己是活在五年后而不是五年前。
她偏头,一眼就看清旁边人那张俊美的脸,顾梦溪顿时瞪大了眼睛,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
“傅允昂?!”
“是我。”傅允昂抬手按着她的肩膀,制止掉她起身的动作,“你先好好躺着。”
顾梦溪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害怕他只是一个幻影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受伤了吗?”
“没有。”傅允昂握着她的手,借此来给她传递安全感,“这次多亏得徐成,他联系好的人,让我们能够顺利的从南非回来,只是许昌受了一点皮外伤,现在也在这家医院里面检查。”
“傅正友呢。”
“我已经联系南非政府那边去捉拿他了。”傅允昂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的腿……”想到视频里面傅允昂是直接站起来走出去的,顾梦溪连忙朝他坐着的腿看去。
“没事。”察觉到她的慌张,傅允昂加重了握着她手的力道,“只是走的时间过长,现在有点酸痛而已,我问了这边的医生,他们说只要接下来做一些复健运动,再去按摩一下,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家医院的骨科还是很出名的。
“等之后你还是再去拍片检查一下。”顾梦溪仍然有一些不放心。
“好。”傅允昂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背。
“对了。”顾梦溪想到她想起来的画面,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你还记得五年前在酒店里面的事情吗?”
傅允昂的手一顿。
难道是想现在再跟他算账?
“我……”要是面对大风大浪都没有紧张过得傅允昂,此时绷紧了身体,斟酌着措辞,“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况且那天根本不是我情愿的,顾洛慈的那种女人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正眼看她。”
然而顾梦溪的脸色并没有如他所愿一样变好。
“是吗?”顾梦溪凉凉地扯了扯嘴角,“你真的看清了那天和你上床的人是谁?”
“嗯?”傅允昂抬眼看她。
“是我呀!”顾梦溪见他这副样子,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去掐他的脸,“我记住这件事情,是因为有外力作用,你是连和你春宵一度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要你何用?!还差点引狼入室,害了弈秋,傅允昂你该当何罪?”
“什么意思?”傅允昂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脸上难得带着些许茫然。
“你是不是傻呀?”顾梦溪惩罚的将他的嘴捏成鸭子嘴,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在自己的手下被弄的有几分滑稽,心情也好了不少,大大方方的道,“弈秋是我们的孩子呀。”
“你生的?!”傅允昂惊愕的瞪大双眼。
就算他怀疑过傅弈秋并不是顾洛慈亲生的,但是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顾梦溪是傅弈秋的亲生母亲。
“嗯。”不知道想到什么,顾梦溪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忘了这件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了。
殷沂川竟然在救她的时候,就给她下了心理暗示,叫她一定得听殷沂川的话,所以顾梦溪这才深信,只要她在头痛的时候不吃药就会脑部梗塞。
傅允昂知道她不想多说,没追问,只是把顾梦溪拥进怀里。
“说起来,顾夫人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怀抱的温暖让顾梦溪汲取了力量,只是她的眼眶越来越热,“当时我怀孕了之后,明知道孩子是你的,也没有想过去找你,而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独立抚养。”
顾梦溪是再顾夫人的收养之下才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她也是一个弃婴,所以她并不想要她的孩子也成为一个弃婴,更不想孩子连看一眼世界的权利都没有。
她手上有不少钱加上顾夫人的支持,所以顾梦溪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做个单亲妈妈。
一开始顾洛慈发现她怀孕之后,还迷迷暗里的讽刺她是一个没有节操的贱人,被别人搞大了肚子,也不知道父亲是谁,顾梦溪都当做听不见,后来月份大了,顾梦溪又担心顾洛慈说的话,会让肚子里面的孩子听到,由此只能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住。
那时候顾夫人还活着,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她们两个平平安安,相互扶持,顾梦溪自然不可能违背顾夫人的愿望。
怕顾洛慈过来找茬,顾梦溪特意租住了一个比较破烂的小区。
顾洛慈当时的心神都放在傅允昂身上,想方设法的想加入这个豪门,自然是嘲讽过后就没空管她了。
但后来不知道顾洛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吃到他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傅允昂的,再顾梦溪生下孩子之后,就想把孩子抱走,以傅弈秋的名义嫁进傅家。
无论是从她的角度考虑,还是从顾洛慈本身幸福的角度考虑,顾夫人都不可能同意这场荒诞的婚事。
只是对顾洛慈心怀愧疚的顾夫人根本拗不过顾洛慈。
所以顾夫人只能一边安抚顾洛慈,作出承诺,一边暗中联系人,想要把小孩子送走。
而顾夫人出事那一天,是顾梦溪出去找人托关系想要给傅弈秋上个户口。
一切都对得上了。
原来这才是真相。
她害了顾夫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两行冰冷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过。
“不是你的错。”傅允昂低头,爱怜的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要是当时我能够好好查证一下,知道你生孩子的母亲,我早就把你接到身边来了,又怎么会给顾洛慈伤害你的机会吗?”
然而事实是当时的傅允昂也是自身难保。
先是父母去世,最后又是腿部残疾,他差点连活着的希望都失去了,更不要说查证一桩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