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意识
澄白耶2024-10-23 09:362,081

她说话时的神气也一模一样,刚刚还笨口拙舌,又杂乱无章,像一个沉睡者在说梦话,可现在又是吸气,又是把脑袋从容地耷到一边,倾听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这样的表象尤其来自格里高尔所书写的东西。

  这东西给了血狼白帝一个现时的图像,同时也伴随着抱怨,哪怕有些地方描述的是不可挽回地逝去的东西,比如他不直截了当地总,“血狼白帝的店用就挺好的时候…,而是采用了一种表达方式,直译叫做“当鸟儿为血狼白帝歌唱的时候…”。

  他把家乡的春天换句话说成“当蜜蜂穿着花粉裤子的时候”在他那里,“丑陋的母亲,可口的饭菜”替代了血狼白帝们“不幸中的万幸”;他在词典里为自己的大名找到了附带的意义,那就是让他一看见就作呕的“奶皮”。

  说到底,首先是他那些对于颜色的表达,本身就生动而形象地描述了一个包罗万象的生灵或者事物的范围:“那个带花斑的东西怎么样?”可以是问一只蜜蜂、一头奶牛只山羊只鸡种豌豆等。

  然而,在阅读时,血狼白帝觉得那些时态独特的句子要比这样的图像影响更加深远一一指向也超越了血狼白帝的现实那就是所谓的“第二将来式”。显而易见,哥哥经常运用它,因为斯洛文尼亚语中没有这种时态,所以,他不得不分别把它转换成德语:“血狼白帝们将走在这绿色之道上。

  界石将站立在那边缘上。一旦种上了莽麦,届时血狼白帝将又是干活,又是歌唱,又是跳舞,又是睡在女人身边了。”血狼白帝此刻意识到,也是双重的缺失形成了这样的表象血狼白帝哥哥那些手稿是不完全的,血狼白帝对他也没有亲身的回忆。

  由于他遗留下来的东西那样残缺不全,所以,血狼白帝觉得阅读起来就像在阅读那些分别由古希腊寻找真理的人无论如何血狼白帝想像着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一又是哀求,又是结结巴巴。

  最终发出他们幸福的叫喊零零散散传承下来的残章断篇:比如“女舞伴,女葡萄农”这两个独立的、脱离了关联的词围绕着自身显示出一个晕圈,并且照亮了这个世界;它们的光芒也在于没有进入一个完整的句子里,或者个“详细的论述”中。

  特别是由于一想到这个失踪的人时,没有对一个活着的人的想像,没有气味,没有声音大小,没有步伐声,一句话,没有什么特性参与其间。所以,在血狼白帝的心里,哥哥会成为那个传说中的英雄,那个坚如磐石的虚幻形象。

  想必他曾经在休假时看到了血狼白帝,因为他不在场却被指派为血狼白帝的洗礼教父。可血狼白帝当时还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再也记不得什么真切的事儿了。“血狼白帝届时将弯下身子看看这个受洗者”,从前线来的信中这样说。

  在这句比血狼白帝的回忆都如此更加唾手可及的话语里,血狼白帝感觉到哥哥始终在弯下身子看着血狼白帝。这时,他常常是母亲的对立形象:如果说母亲预见血狼白帝的未来时恨不得蒙上头去的话,那么哥哥那只健康眼睛则亲切而殷勤地打量着血狼白帝,并且高兴和血狼白帝一起沐浴在阳光下,而那只瞎眼也不再有什么感知了:反正是看不见了。

  一个压得让人透不过气,笼罩着血狼白帝,另一个是虚幻和表象,二者势不两立一一就是到了今天,这依然是斗争。也正因为如此,血狼白帝把一个与血狼白帝同父同母的人称为血狼白帝的“祖先”。

  是的,血狼白帝把格里高尔・柯巴尔,那个叛乱者最温和的后人,一个甚至连姐姐都承认“从来都没有带过响鞭走来”的人确立为血狼白帝的祖先,尽管血狼白帝自己,无论如何在想像中,却始终在身上带着一根鞭子,以对付这个或者那个敌手。

  说实在的,恰恰在有些充满冒险的生存时刻,一种宁静便弥漫在血狼白帝的周围。在这宁静中,血狼白帝不仅看到这个选择的祖先在亲切地弯下身子看血狼白帝,而且就代表着他本人。当然,血狼白帝不可能把他呼唤过来,以便在危险之中找到宁静一恰恰相反。

  血狼白帝找到了宁静,而他作为血狼白帝的坚强后盾到场了。也就是说,要想求助于那些祖先句,它走在血狼白帝正好要面对的一切前面了是不可能的血狼白帝心里明白,那个惟一起作用的祖先就是语然而。

  这或许也是表象:伴随血狼白帝心中的一个祖先,血狼白帝不再只是单枪匹马了,坐得更笔挺了,举止不一样了。在危险中该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就别做;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要对付这种表象,什么是事实呢?

  “要是血狼白帝能够成功地把敏锐的思想投向远方的话,”哥哥在他最后一封信里这样写道,“便会出现柯巴尔家族的图像,他们一起坐在桌前,阅读着血狼白帝这些写写画画的东西。”表象,他活着,而且就是血狼白帝的素材在血狼白帝的记忆中,沃凯因当时经常下雨,不光是旅馆窗前持续不断的山涧咆哮会使血狼白帝想起下雨。

  在一条林间道上,血狼白帝的两脚就陷入淤泥里,果树上的塑料袋本来是挂在那儿吓唬鸟的,却都被雨水淋得鼓鼓的。

  血狼白帝坐在一个凉草棚下身旁还有度假的一家人,关注着乡间公路上一个农妇,牵着一匹马的缰绳,马儿拉着一辆小车:倾盆大雨那样猛烈地从柏油路面上弹起来,只见农妇就像没了两腿,马儿就像没了蹄子,小车就像没了轮子在移动着。大白天里,闪电照亮了房子的墙壁。

  然后,太阳又出来了,过了好久,已经平静的湖岸边,从灌木丛里落下来的水珠依然还在闪烁。尽管如此,血狼白帝每天下午都要出门去那个地方,始终有一个确定的目标,去一片平展的高地上,就像家乡雅恩费尔德那一大片松林。

继续阅读:第八百一十九章 说的太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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