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佳琪背脊冒着汗。
绝对不可以失去这份工作,在融城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像宋烈燎一样慷慨的拿出几百万给父亲治病,并且只需要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看护,而不是其他匪夷所思的肮脏工作。
“下去吧。”宋烈燎不咸不淡的。
“是。”张佳琪谨慎地离开,不敢多问其他。
宋城候在一边多时,等待宋烈燎的吩咐,他知道,宋烈燎此刻不慌不乱的,肯定知道顾辰星去了哪里。
宋烈燎的心头有一万分的诧异,不解,无奈。
那个女人居然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只不过午餐时暗示了一句自己的欲望,她竟然跑了。
呵,想到此,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自从和她相逢,每天不折腾点事情来压压自己的心脏,就像她回来仍是一个梦似得,不真实。
此刻,这紧张心焦的感觉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宋烈燎扔了雪茄,神色不悦的径直下楼。
哼,逮到她,非好好教训不可!
顾星辰回了以前的家,中山路上人车穿流,从出租车上下来,凭着多年的敏锐感觉,沿着人行道径直往上走。
中山路,127号。
她用手摸着贴牌子,默默在心里念出这个地址。对的,这里曾是妈妈,哥哥和自己的家,二层小洋楼,中产家庭,虽没有父亲有些遗憾,却不乏温馨幸福。
那年,顾辰非带着宋烈燎来访,顾辰星惊为天人,为之倾倒,用那本粉色的厚本子记下了这段春心萌动的岁月。
第二年,顾辰非十八岁,意外落水身亡。
顾辰星的人生开始动荡,随后,妈妈在东都丢了命,自己失去了光明。
虽然回来了,却看不见,进不去曾经的家。
她只能用手指摩挲在院子的砖头上,慢慢地怀念着,到日落黄昏,人人归家,她彷徨不安,没有方向。
.宋烈燎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沉默地坐在车里,仔细的盯着墙边的女人,此刻,他的身体如万箭穿心,疼痛不堪。他想,这辈子,自己是栽在顾辰星身上了,看不得她受一点苦,流一点泪。顾辰非去世那一年,她也是这样彷徨无助地缩在墙边,哭哭噎噎,对他说,我再也没有哥哥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做你哥哥!
说一不二,他被自己给惊到了!理不清那急切的照顾欲望从何而来!
等她有一天,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之时。
宋烈燎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喜欢她,爷爷告诉他说,顾辰星车祸死掉了,他不信,翻天覆地似得去找她,像发了疯似的,直到筋疲力尽什么回音也没有,他才是死心了。
终于,八年过去了,当她真的死了之后,居然又出现了惊喜,顾辰星居然还活着,在东都一个叫楚河街的地方,他的心被狂喜覆盖了,千里迢迢去找她,终究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带回来,必须要放在自己身边,才能让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一个强力的警告,可惜,这过程太急切了点,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抗触。
“总裁,要下去吗?”宋城小心翼翼的询问。
打断了宋烈燎激荡着的思绪,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压抑着某种感情,干哑地说。“跟着。”
车窗外,顾辰星拿着盲杖,终于离开了那方院子,漫无目的往上走。
周围的人见她空有一双明亮大眼睛,却毫无焦距,都大肆地打量着她,或可怜的,或嘲笑,或同情的表情。
有男人暧昧不明的笑看着她,亦步亦趋跟着,言语轻浮。
顾辰星不受影响,麻木似的往前走。
盲杖落地的声音指引着她,突然,前方有一块凹陷,她避的慢,脚下一崴,砰的一声跌到在地,两个膝盖先着地,仅隔着单薄的长裙,毫无缓冲,锥心似的痛感涌现。
顾辰星用双手捂住脸,喉间发出哽咽,泪水绝提而下。“妈妈,哥哥。”
砰------
宋烈燎一拳砸在车门上,见她此景,心痛难忍。
有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围在她的身边,假意问候。宋烈燎踏着大步从车中下来,径直朝那两个举止轻浮的男人逼去。
“小姐,你的家人呢,需要我的帮助吗,可以去我店里坐坐?”
“哎哎!”另一个男人眼尖地瞧见有人逼了过来,忙拉了同伴的胳膊。
对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有个男人从那辆劳斯劳斯方向走过来,面色不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那人周身的冷冽气质仿佛天生自带,不可侵犯的!
两男人下意识的落荒而逃了!
顾辰星的耳边清净了,黑蒙蒙的一片里,全是伤心的调调,想到离开自己的两个至亲,悲伤不能自已。
宋烈燎走到她的身边,没了方才的戾气,安静地俯下身,拉起她的手。
触碰的刹那,顾辰星十分的惊慌了下,接着,她的手碰触到某人的眉间,她的心一顿,莫名的安全感从自己指尖范开来,丝丝入微的流进心底。
“二哥。”
宋烈燎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眉间痕迹上流连了好大一会儿才松开,语气淡淡地,“出来为什么不打招呼?”
顾辰星哭过的双眸红彤彤的,毫无焦距,沙哑的声音。
“我不是囚犯,对吗?”
宋烈燎被她噎住,无处发泄。他的眸光危险的眯了起来,不得不对她狠。
“张佳琪的父亲身患重病,你想要她失去工作么。”
顾辰星面色白了几分,声音微抗着。
“我不会逃跑的,你放心。”
“是让张佳琪放心。”他低声附议,句句压她脉门。
这个男人十分可怕,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心思,顾辰星不可能让张佳琪失去工作,故而不得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无可奈何,任他宰割。
当宋烈燎结束谈话,满意她的缄默,便抄进她的腿弯,从地上横抱起那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
突来的失重,叫顾辰星头炫了一下,有些恼怒。
“我是眼睛残疾,不是双腿,不要总是抱我。”
宋烈燎严肃的神情,在听到她这话后,突然笑起来。“你可能搞错了,抱只是一种,日后还有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