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只是个神使,没能力杀你,是吗?”
“你错了,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连我都杀不了,又何谈弑神。”
“你为了权利拉拢威尔克公爵他们,让他们为你卖命,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思呢?”
风雪降临了,身穿白裙的女孩一步步向他逼近。
“解散联盟,或者,死亡,你选一个!”
“好,我解散联盟。”帝摩斯惨白了脸。
沐笑笑向落在指尖的雪花吹了口气。
雪花悠悠地落进了帝摩斯的眉心。
“不要食言,否则,我随时可以杀死你!”
帝摩斯望着这个年幼的女孩,一时间有些悔恨自己掉以轻心了。
她既然是神使,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能力。
他不应该以为找来了她的父母,就可以轻松控制她。
雪之境收了起来。
乔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在念叨着:“百丽儿,我费心养你这么大,你不能这样没良心……”
沐笑笑神情平静。
“乔丝,你确定,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莫尔伯爵已经告诉我了,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乔丝登时停止了聒噪,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恐惧。
“帝摩斯王子,那个,我们说不动这个孩子,就先告退了。”
她拉着劳伯离开了书房。
沐笑笑看着帝摩斯:“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帝摩斯王子。”
“让尼科尔伯爵进来吧,我会让他通知到联盟的各个主要人物的。”
他颓废地垂下了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悲伤的事实。
“你说得对,神是无所不能,无法抗拒的。”
尼科尔伯爵原本以为,帝摩斯可以说服沐笑笑加入弑神联盟,替他们在神身边潜伏。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沐笑笑说服了帝摩斯,要解散弑神联盟。
帝摩斯都选择退出了。
没有他这个灵魂人物的支持,联盟根本就无从成立。
“帝摩斯王子,这个弑神计划我们足足筹备了一年,你怎么可以说解散联盟就解散联盟呢?”
帝摩斯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一个计划,你明知道不能成功,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他起身离开书房,穿过客厅和回廊,穿过庭院,坐上了马车。
尼科尔伯爵站在窗户边,目送那辆华贵的四轮马车离开。
“百灵儿,你跟帝摩斯王子说了什么?”
“伯爵大人,帝摩斯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们的仇恨。”
“我知道,利用也好,帮助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我的女儿可以回来。”
尼科尔的神情变得哀伤而悲恸。
他仿佛忽然间就老了。
他弯起了背脊,痛苦地靠在了桌边,发出无声的悲泣。
沐笑笑的心因此而触动了。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一种空虚的,摸不到的东西在心里飘荡着。
明明她现在的年纪只有十岁,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只有想起阳时,才能感受到丁点的温暖。
她向尼科尔伯爵告辞,离开了这座华贵的府邸。
外面的人看着它光鲜,想要住进来。
可是住在里面的人却只觉得它空荡,想要逃出去。
沐笑笑并没有回去神殿复命,她找了个旅馆住下。
她觉得好累,想要好好睡上一觉,才好去应付阴。
半夜,一弯月牙挂在窗外的天上。
天空是墨色的,像一块纯净的画布。
风轻轻地拍打着窗棂,似乎是一种奇妙的低吟。
沐笑笑突然就睁开了眼,看到了房间里的人。
像是看到了鬼,心跳瞬间停止了。
那是阴。
“百灵儿,你没有杀了威克尔公爵?”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她心里清楚他很确定答案。
“哥哥……”她放柔了声音。
阴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月光照进来,将阴影切割。
沐笑笑从光明爬进了黑暗,爬到了阴的身边。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阴的腰。
“唔……”一种撒娇似的低吟。
她的头发是乱的,蓬松的卷发,金黄色地落在肩头。
白色的睡裙,领口有些宽松,可以看到白净的锁骨。
阴的手摸到她的脸,轻轻地划过她的唇。
“你不听话。”
“我听话的。”
沐笑笑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我听话的,哥哥。弑神联盟,已经不存在了。”
声音有些闷闷的。
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似乎是一种惩罚。
他将沐笑笑按到在床上。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可是她的身子,还是在黑暗中。
细细的腿,弯折着,脚背压在柔软的被褥上。
“你答应过我什么?”
“杀了威尔克伯爵。”
“你杀了他吗?”
沐笑笑摇了摇头:“他跑了,我找不到他。”
嘴唇似乎有些苍白了。
碧蓝色的眼珠子,有些瑟缩地看着那个黑暗中的男人。
手指狠狠地擦过她的脸颊,下颌,脖颈……收拢……
他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并且,吻住了她苍白的唇。
好像被狂风袭击的枝头花,凋零成一片片的残红。
沐笑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恐惧和亢奋诡异地交织在一起,黑暗完完全全地吞噬了她。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面。
他松开了手。
可是嘴唇还被堵着,无法欢畅地呼吸。
“不……”
他就像是一个发狂的魔鬼,全身挟裹着黑暗,将她吞噬了进去。
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月亮被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屋里是陌生的黑暗。
好像,比地狱还要黑暗十倍。
他是神,更像是死神,要取她的性命!
一种令人眩晕的感觉笼罩了她的身心,恐惧已不足以形容她当下的心绪。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强横的吻,要夺取她的生命一般,夺取着她嘴中的呼吸。
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阴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将弯折的腿摆直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像是一个乖巧的布娃娃。
抱起她,将她平整地放在床上,头枕着枕头。
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还有脖子上那道明显的红痕。
他不记得自己有用力勒过她那纤长而美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