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这个女孩子叫做百丽儿，她自小聪慧。我没有子女，是把她当做半个亲孙女看的。”
“我不然她的聪明被埋没了，一时兴起就教她识字算数，将书房中的书拿给她看，这将事是我的过错，明明知道不该私自动用主人家的东西，我还是把书本拿给这个女孩子看，请大人惩罚。”
莫尔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沐笑笑身前，将桌子上的书本翻开，问：“你看得懂这上面的字吗？”
沐笑笑点了点头：“嗯，我看得懂。”
“好，如果你能把这一页的内容念给我听，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还允许你可以到书房来看书，怎么样？”
沐笑笑走到桌子前，掂起了脚，拿手指按着书页上，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她的发音十分流畅，声音悦耳，没有一丝卡顿的地方。
莫尔伯爵和伊芙夫人都觉得很惊讶，很快，他们就欣慰的笑了起来。
琳娜看到自己的父母好像对这个女孩子很关心的样子，很是不开心地说：“爸爸，妈妈，老师教导过我们，贵族和平民是不一样的，他们蠢笨不堪，根本就没有资格读书，你怎么可以让这个乡下的小姑娘进入书房呢？”
“那你给我念一念这上面的文章吧？”莫尔把书丢在她身前。
她看到这本书上画着很多插画，想必上面的内容并不难，就随手拿起了书，很是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结果刚念了一个单词就卡壳。
这么复杂的词汇老师根本都没有教过她，她红了脸，卡壳了。
“琳娜，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并不只是拥有贵族的身份就行了，还要有更高的品格和道德和优秀的文学素养与之相匹配，在这一点上，你完全比不上这个女孩子。”莫尔严肃地说。
琳娜脸红了，她从都没有被父母这么严肃地批评过。
她忍不住呜哇一声哭了起来，大喊着：“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就哭着跑出了房间。
莫尔伯爵跟伊芙夫人互相看了一脸，莫尔露出一副很无可奈何的表情，笑说：“你去安慰一下这个小姑娘吧，毕竟她……”
“我知道的。”伊芙夫人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经过沐笑笑身边的时候，她抬手头轻轻碰了碰沐笑笑的脸颊，那里的血液已经干涸了。
“等会我让利拉给你拿点药膏，可以修复疤痕的，女孩的脸很珍贵，千万不要留下伤疤。”
沐笑笑抬手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神情柔和，眼睛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慈爱。
伊芙夫人离开房间后，莫尔看向房里的两个人：“巴克，这件事情我不会惩罚你，你先出去吧。这个女孩子很聪明，我想好好考考这个女孩子。”
巴克心里很是欣喜，他可以感觉到莫尔伯爵的确很喜欢百丽儿，也就放心了，躬身退出了房间。
“过来，你坐下吧。”莫尔让沐笑笑在自己身边坐下。
“伯爵大人，”沐笑笑低了头，“我站着就好了。”
“嗯，你是叫，百丽儿？”莫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的。”沐笑笑眼神有些恍惚，她在思考该怎么跟莫尔提出那件事情。
关于她知道自己被替换了身份的事情，毕竟她那个时候只有一岁的年纪，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不记事的。
但是她要提起这件事情务必是要透露出来自己其实是记得这件事情的，但是也不能记得太清楚，小孩子模糊记得一些事情还是有可能的。
聪明是一回事，但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多智近妖，太过侧目。
“你家里，有几个兄弟？”莫尔沉默了会，问她。
“有两个哥哥。”沐笑笑眨巴了下眼睛，抬起头认真地盯着莫尔伯爵。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莫尔摸了摸下颌，问她。
“我觉得你好像我的父亲。”沐笑笑抿了嘴，碧蓝色的眼珠里露出些许哀伤。
“你的父亲？”莫尔伯爵心里大为惊讶，“我记得你的父亲是女仆乔丝的丈夫，我怎么会像他呢？”
“不是，我不是说你像我现在的父亲。”沐笑笑摇了摇头，她的手指缠在一起，似乎很是纠结。
“你现在的父亲？”莫尔更是觉得莫名，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不可能，她那个时候才一岁，连话都还不会说，根本不可能会记得那件事情。
然后沐笑笑的话瞬间就打破了他的想法，只听她轻声开口：“不，我现在的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我就是知道，我是被他们抛弃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抛弃你。”莫尔忍不住叫了起来，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这些年，他并没有比伊芙夫人过得好，他知道乡下是个什么穷苦的地方，吃不好，穿不暖，他可怜的女儿不知道要受多少不该受的苦楚。
他无数次地后悔当初听从了乔丝的提议，但又无数次地觉得自己决定并没有错。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坐在自己面前，说她被父母抛弃了的时候，他那压抑着的父爱终于曝光在了阳光下。
自然而然地，他搂住了沐笑笑，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可怜的女儿，我和你母亲并没有抛弃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整宿整宿地做噩梦，害怕你受伤，生病，怕你死去，可是我不敢来见你，我怕我一旦见了你，就会忍不住把你抱走，那么这些天的计划就白费了。”
沐笑笑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呆呆地问：“伯爵大人，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叫我爸爸，”莫尔捧起她的脸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你太瘦了，肯定没有吃好。”
“爸爸，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那么有钱，有大的房子，气派的马车，为什么不肯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