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宋廷深急忙翻看短信，同时跟着季渊出去。
季渊抱着林茉上了车，宋廷深其实也很想跟上去，但他现在分 身乏术，只能先去找张瑶。
林茉这次发作很严重，肿瘤细胞有扩散的趋势，医生做完检查就打算给她用二期药物。
“第一次临床实验的副作用是会导致高血糖，我们改良了一下，但还没做第二次实验。用了有风险，但现在不得不用，季先生您看……”医生犹豫不决。
“用吧。”季渊揉揉眉心，如果他早点认识林茉就好了，说不定能更早着手研制药物，不至于现在这么窘迫。
他站在无菌病房外，透过玻璃观察口看着药物缓缓注射进林茉体内。
应该很痛吧，那么粗的针头。
他转过身没再看，靠在墙上，思绪万千。
良久，他找人列了一张高血糖病人的饮食单，传给了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总经理，“按照这个单子，做几道菜。随时准备送来。”
这家酒店是抚渊集团投资的，季渊记得，虽然他被下药失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也一点点恢复，现在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痛。”林茉醒来，下意识想坐起来，医生忙按着她，“别动，在输药水。”
“我怎么了？”林茉自己就是医生，所以很配合，重新躺了下来。
“只是有点低血糖，别担心。”医生答应了季渊，在病情稳定下来前，先瞒着病人。
“低血糖需要注射药物吗，怎么这么痛。”林茉额头直冒冷汗，医生也不忍心，“马上就好了，忍着点。”
医生注射完，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就走了，林茉一个人躺在里面，觉得身上火辣辣的。
浑身的血液像是被注射了辣椒素，血液流到哪里就痛到哪里。
这肯定不是低血糖。
而医生没必要瞒着她，除非发病了。
她歪头，果然看到站在外面的季渊，发现她在看他，他笑着挥了挥手。
果然，他一直在陪着她。
药物有催眠功效，没多久她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半个月。
她梦到自己活不了了，季渊抱着她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林茉笑出声。
“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睁开眼睛，季渊坐在她旁边，神色淡然。
跟梦里嚎啕大哭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林茉揉揉眼睛，又捏捏季渊的胳膊，“你怎么不哭呀？”
“哭？”季渊疑惑，转而想到她想他哭，立马捂着眼睛呜呜呜的哼唧起来，时不时从指缝观察她的表情。
林茉笑的前仰后合。
不对，睡着前浑身都很痛，今天怎么没感觉了？
跟没事人一样。
她起身看了看输液瓶上的字，是营养针，不是什么特别的药物。
难道她……已经好了？
震惊地下床，走了两步，很正常，完全不是发病的状态。
“想做什么，去卫生间？”季渊连忙上前扶她，林茉推开他的手，转了两圈，“看到了吗我可以自己走，是我猜错了吗，我没发病？”
“以后都不会发病了。”季渊把她拉进怀里，“给你注射了二期药物，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副作用是食欲不好可能会暴瘦。你父亲很厉害，他当时已经快研究出来了。”
所以，与其说是他的人研制出药物，不如说是她的父亲在救他。
哪怕他已经去世了。
“我这就好了……”哪怕亲耳听到，林茉还是不敢相信。
她以为自己活不过三十岁的，没想到居然被季渊的人研制出来了。
当然了，如果父亲没出意外，说不定她早就痊愈了。
“季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林茉屏住眼泪，抬头望着他。
“嗯？”季渊温柔地帮她整理头发，躺着洗头吹头不太方便，没吹好，有点毛躁。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爸爸的陵墓，说不定有呢。”虽然希望很小，她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她好想祭拜他，跟他说说话。
季渊一口答应，“好。”
她的要求，他永远都不会拒绝。
“姐姐醒啦？”张瑶从门口探出头，跟林茉对视的时候三两步跳进来，“太好了，再也不用担心姐姐会离开我了！”
“你，你被谁绑架了？”林茉想起来这件事。
“都过去半个月，不提了不提了，说点开心的。我跟宋哥要订婚了，姐姐既然醒了，一定要来哦。”
“老实说，是不是等我醒了才准备订婚？”林茉很替她开心。
“是嘟。”张瑶猛点头，“所以姐姐一定要来哦，带着姐夫一起。”
姐夫……
林茉耳根瞬间泛红，季渊现在只是她男朋友，怎么就叫上姐夫了。
季渊却被取悦到了，拍拍张瑶的头，“嘴巴真甜，订婚那天姐夫一定多给你随点份子钱。”
“那姐姐跟姐夫什么时候订婚啊？”张瑶故意这么问。
姐夫明明已经在准备结婚的事了，可是连订婚都不敢跟姐姐提，生怕姐姐会拒绝。
那就只能她主动推一把了。
季渊默默鼻子，“这得问你姐姐的意思。”
“我们不订婚了。”林茉坐下来，满面笑意，看着季渊僵住的脸，语气温柔：“我们直接结婚吧。”
她跟季渊都没有父母，跟张瑶的情况不一样。
她没必要订婚。
“总要告知晋叔叔，你等我。”季渊喜不自胜，大踏步出了病房，在外面走廊徘徊了好几圈，时不时握拳给自己加油，路过的人全都避着他走。
结婚是很重要的事，订婚则是告知双方父母，一个流程都不能少。
他不能怠慢茉茉。
一个月后，他找到了晋先生的陵墓，陪林茉一起祭拜。
张瑶张叔跟宋廷深祭拜完就先撤了，季渊跪在陵墓前，掏出一封信，“晋叔叔，这是我跟茉茉婚书的复印件，您看看，如果同意的话就别说话。”
林茉：“……放心，我爸一定会同意的。”
他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她知道他很没有安全感，总是害怕失去她。
一阵风吹过，卷走信封的最后一点灰烬。
突然，四下寂静，风不吹草不动，就连鸟都不叫了。
季渊唇瓣高高翘起，起身抱住林茉，眼尾泛红，“茉茉，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一秒钟都不等了，立马改口叫爸。
林茉哭笑不得，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所以，是不是也得改口叫我老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