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越发觉得主子反常。
他这么闷下去,该不会闷出病来吧?
“青奴,我记得从北国过来时,母后给了我块玉佩,你给我找出来。”
北楚枫斜靠在软榻上吃着糕点,忽然道。
玉佩?青奴微愣,主子这时候是要干嘛?
他的东西当然全都是由青奴规制的,所以根本不用找,直接就拿了出来,一个小木盒子装着,看上去很古朴,但里面却是一块罕见的玉,通体玉白色,晶莹剔透,里面还有些白色的小碎片漂浮着,就像是雪花一样,所以这玉有个极好听的名字,羊脂雪玉,有价无市,寻常人根本就买不到,若是卖出去,够寻常人家生活几辈子了。
“主子, 你拿这做什么?”
只是北楚枫却从来不在意这些,自己的箱子都是交给青奴保管的,他看着主子,眼睛忽闪忽闪的。
“送人。”
北楚枫收起玉佩,揣进怀里,脸上顿时扬起温和的笑意。
“青奴,今晚我不回来了,不必等我吃饭。”
说完,人就大步离开。
青奴怔楞,主子这不是才刚回来吗?坐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那么珍贵的东西拿去送人?王后要是知道了,岂不是气死?青奴一时不太放心,赶忙追去。
北楚枫来到红乐坊,目标直奔白琦的房间。
“二爷,琦姑娘刚睡下呢,你……”
红止赶忙出声叫道。
最近,他和白琦走的实在是太近,超乎寻常,甚至让她以为,二爷是不是喜欢上白琦了。
“刚睡下?”
北楚枫一愣,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来的太勤了。
可门却忽然打开,白琦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素净的脸蛋仍旧是极美,红止也越来越觉得,白琦是人间尤物,好像比起刚进来那会儿,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极其吸引人。
“二爷,请进。”
白琦朝他行礼,让开了门。
然后,红止只看到北楚枫兴冲冲的冲进人家的屋里,房门紧闭,这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红止凌乱了,二爷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成真被白琦迷住了吗?
青奴尾随着北楚枫来到红乐坊,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自己主子竟然……这么的喜欢一个女人?
不行,他不能眼看着主子沉沦,所以在红乐坊,也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北楚枫所住的寂静小院,此刻空无一人。
有一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进来,翻腾了一阵,最后拿着某样东西,又离开了。
这天夜里。
红止一直忙着招呼客人,直到天都快亮了,宾客散去,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
忽然一个冷然的杀气扑来,红止下意识的往旁侧躲开。
屋内突然出现两名黑衣人,举着剑,目露凶光。
“来人啊,救命。”
红止吓得赶忙大叫。
那两人一听这声叫喊,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但随后又扑向红止,她只是一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想赶忙离开房间。
其中一人却一剑劈来,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红止左闪右躲,到底还是受了伤,一剑刺中胸口,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对方又补上一刀,却是对着脸的,红止完好的另外半张脸,顿时血肉模糊。
此刻,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名壮汉看她活不成了,赶忙逃走。
来去匆匆,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夕之间。
当红乐坊的人赶到时,红止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青奴看到这阵势,赶忙上前施救。
隔日,红乐坊紧闭大门,歇业三天。
幸好有青奴在,及时救治,红止保住了一条命,但身体很虚弱,昏睡了两天,才醒来。
“醒了?”
在北楚枫眼皮子底下伤了人逃跑,他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而且这么拙劣的杀人案,要查起来很简单。
只是当知道事情真相后,北楚枫却又没急着处置。
因为红止竟然瞒着他,一直跟陈都尉见面,关系还那么的暧昧不清。
红止虚弱的点点头,死里逃生的感觉,其实并没有多好。
“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再见面,也是陌生人吗?”
北楚枫淡淡问道。
红止一愣,看来二爷是已经知晓了,也是,自己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一时间,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或许,就是我犯贱了。”
红止苦笑。
北楚枫神情冷漠,红止和陈都尉的关系,肯定很不一般,否则也不会把陈夫人逼疯,在明知道红止是自己的人,却还敢这么行事。
“你想怎么解决?”
此事,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总得做个选择。
可红止,北楚枫曾经以为世间难得通透之人,却露出一副茫然,她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放任不管,下一次,或许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北楚枫很严肃的告诉她。
红止微愣,除了胸口以外,脸也是火辣辣的,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却被北楚枫阻止了。
“伤的很重,你最好别碰。”
她整个半边脸都被包起来,青奴说了,能不能治好,都还不一定。
虽说红止本就有块很大的胎记,但是现在脸上又多了条伤疤,丑上加丑,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却又恰好,红止在远处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现在这模样。
“以己之道,还之彼身,总该让她也体会体会我的痛苦。”
显然,红止是准备用同样的手段还击回去。
“好,我知道了。”
北楚枫点点头。
“二爷,我想亲自动手。”
红止见他要出去,又赶忙说道。
她和陈夫人之间的恩怨,总归要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置。
“明白。”
北楚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其实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陈都尉,要想彻底的解决,只能做出选择,可她自己却在逃避这一切。
而北楚枫,已经悄悄的替她安排好了这一切。
当天夜里,陈夫人在睡梦中被抓到了红乐坊。
微弱的烛光下,她看到床上虚弱的女人时,像发了疯似的要冲上前。
“贱女人,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