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不会说,请您放心,出了这个门,就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保证。”
这种威胁,老大夫也经历过几次了,这样的大家族,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医术还算高明,来往各大家,除了医术好以外就是嘴严了。
洛太师猛地回过神,脑子是团浆糊,但这是他们府上用了多年的大夫,自是很信任。
赶忙上前劝阻,把李至那双爪子拉过来。
“烦请您多开几幅药,给红衣补一补。”
突然他女儿就怀孕了,洛 太师不蒙才奇怪。
好在为官多年,练就了一颗极其坚韧的心,似乎什么也都能接受。
大夫松了口气,默默退下去开药,留下一屋子人,说不出话。
好半响后,李御史走到洛太师面前。
“成婚之事,需提前,我回府就立即安排,一个月内,让红衣入李家门。”
现在不仅仅是她失了清白那么简单了,她已有身孕,怎能还不嫁给李家?
李御史态度强硬,要是红衣还不知分寸,死咬着不嫁,绑他也要绑到李家去。
此刻,洛太师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了。
他沉默着点点头,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法再遵循洛红衣自己的意愿。
洛红衣昏睡中,此时已成定局,李御史拉着自己儿子回去准备提亲一事,可他却眼巴巴的看着红衣,不舍得离开。
他一生气,给了他一脚,揪着耳朵才离开。
这臭小子已经给他惹了无数麻烦了,现在还不听话,李御史真是操碎了心。
红止清闲了好一段时间,二爷最近想来心情不错,也没来这儿喝酒,她一人乐的清闲,除了给客人弹奏两首曲子外,大部分时间便坐在屋里看书。
以前她不爱好这些,可自从认识了二爷,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无知妇孺,需要加强一下自己的涵养。
看得多了,现在成了习惯。
照顾她的丫头很贴心,时不时的给她点亮烛光。
直到青楼的老鸨笑意盈盈的进屋。
“红止,有客人找你。”
以前红止就是青楼里最丑陋的姑娘,并没那么好的房间,更别说丫头了,可谁叫她现在的太子妃跟前的红人呢?身价上涨,竟觉得她其实长的也不错,气质非凡。
“知道了,我收拾收拾便过来。”
这算是她的私人领地,除了二爷以外,就没把男人领进来过。
现在的她,已经习惯把半张丑颜用头发遮住。
“红止来迟,请……”
到嘴边的话,在打开门那瞬间,没说出口。
里屋的男人,浓眉大眼,长相粗狂,即使穿着斯文,也难掩他武将的身份,此刻站在屋内 ,见到红止,竟是有些局促和不安,看着她的眼睛,就更是复杂了。
他突然到访,让红止差点落荒而逃。
只是……曾经不就说过,再见只是陌生人吗?她忽然想起二爷曾问过她的 话,自己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她能像对平常客人一样对待。
深吸了几口气,红止保持着淡笑,进了屋。
“陈都尉,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红止保持得体的笑容,还有些讶异。
他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酒,不赌不嫖,当然这只是红止曾经对他的认知。
总归是认识的人,如果红止装作陌生人,那倒真的显得有些什么了。
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的跟自己打招呼,陈都尉心底难免有些抽疼。
自她离开后,其实他是想她的,却没勇气去找,因为他也不知,找到后他能做什么。
直到从他夫人口中得知,她竟一直都在京都,而且还来了青楼。
陈都尉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一直都在这儿?”
这会儿他都不知该说点什么,一开口,就都是废话。
“没离开过。”
红止神情淡然,似乎真如外表所看到的一样,毫不在乎。
“怎么不联系我?”
他下意识的问话。
红止倒了杯酒,递给他,轻笑“陈都尉希望我去找你?”
她走后,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红止就懂了他的心意,如今听到这话,真觉得可笑。
陈都尉面色尴尬,沉默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都尉是来这儿喝酒的吗?青楼其他没有,酒水管够。”
红止见他这模样,心底竟有几分报复的快感,其实,她并非完全不在意吧?
“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
陈都尉心情复杂,他那野蛮的夫人早就告诉他,红止在青楼了,可是他愣是过了很久,一直犹豫着,没敢来找她。
最后到底是日思夜想,忍不住,鬼使神差的就走到这儿来了。
“可是要听我弹琴?妾身其它不会,琴艺倒还好,就为都尉献上一曲吧。”
红止点点头,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替他满上酒杯,便走到了古琴边,葱葱玉手从琴上划过,随后便想起一个个悦耳的音符。
陈都尉是个粗人,可却唯独觉得红止的琴音,好听的能酥到骨子里,不由得望着她,有些沉醉。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丑,如果那半边脸没有胎记,红止便是个大美人,这些年岁月在她身上流下的痕迹,只是更加从容淡雅罢了。
红止弄不清楚此刻是何心情,有些忐忑,也紧张,可是却没想象中的抗拒见到他,明明先前在他府上,她那么害怕,现在见到了,却又觉得,不过也就那么回事,或许,当年的感情,随着时间已经慢慢冲淡了,留有的不过是对当年美好的怀念而已。
渐渐的,她心情平复,奏出一曲动听的曲子。
桌上的酒一杯杯下肚,在陈都尉心中,也唯有苦涩而已。
待他离开时,天都快亮了,他喝了一夜的酒,醉醺醺的离开,红止照顾周到,把人送上马车,目送着离开,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回到自己房间。
“姑娘累了吧?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早早睡吧。”
说着,贴心的丫头就出了门。
红止也陪着喝了不少,有些许宿醉,手中拿着块木牌,上面刻着陈字,做工精细,想来是他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