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信。”
夏武王凄楚一笑,好像在瞬间苍老了几岁。
也只有对着他俩,他才能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件事。
可是发生的事实,难道因为不信,就不存在吗?
“你可曾问过他?”
“他若心里没鬼,早回来解释了,我一下令捉他回来,结果呢?他打算杀了我,谋朝篡位。”
夏武王给过他机会,可他的表现,让他太失望了。
眼下,京都这番景象,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两人还是不信。
“我带你们去见个人。”
可以说,黎寻的到来,让夏武王心底那一点点希望都被浇灭了。
开战以前,黎寻来找夏武王,希望他看在血脉的份上,不要赶尽杀绝,可是夏武王从他身上确定了当年发生的事实,大怒。
不仅要把夏祁轩抓回来,还把他软禁了。
当见到黎寻时,北帝和王后都是一愣。
“你们怎么进宫了?难道也被他抓进来的?”
虽被关在此地,但黎寻就好像度假似的,好吃好喝还好睡,哪里看得出,他一直在为夏祁轩的事情担忧了。
王后和北帝也无语,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的。
随即,他们都知道,当年夏祁轩杀母的真相。
“其实,不能全怪夏祁轩,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极足以致命,苏凉为了保护他,不断用药克制,五岁那年,用药失败,他失去理智,才会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不久前,他才想起来。”
夏祁轩忆起当年发生之事,是在遇到魏卓以后,记忆慢慢的回来后,他越发觉得那儿少年好像当年的自己,所以才会对他那么好。
“那孩子,也真是可怜。”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像他,养歪了,但到底是自己教导长大的,能不心疼吗?
倘若他真如自己这般,无情无欲,心狠手辣的,他倒是欣慰了,只可惜……一想起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黎寻只想叹气。
“他从娘胎里带的病,你也是知道的,为何就不信我所说呢?”
黎寻跟夏武王解释过很多遍了。
可他唯一听进去的,就是夏祁轩杀了自己生母,这让黎寻很无奈。
“那孩子,知道自己杀了生母。”
听了这话,王后竟不觉得夏祁轩可怕,反而是越发心疼,打从小,他就经历了那么多,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当他老子要杀他时,只能逃了,你也不想想,要是他真的要杀你,还让你活这么多年吗?”
黎寻点点头。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可夏武王就是不信,一根筋的要打仗。
“你是他师傅,当然帮着他说话,他要是不心虚,为何不来见我?”
夏武王心里说不清,他现在为何那么坚持。
明明心里有些动摇的,但他就是觉得要打仗,要把人抓回来。
“也得他能回来才行。”
王后继续说道。
鼻头一酸,竟是莫名的掉了眼泪。
于后的事情,王后交给了北帝。
他去说,夏武王才能真的听进去。
只是当两人单独相处时,站在她旁侧的黎寻,一脸猥琐的问她。
“你还真放心啊?”
王后费尽心机才和北帝在一起,现在就这么放任着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要是黎寻,怎么也要跟进去。
她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我最近,遇到个熟人。”
他不让自己好过,那她 也要让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才行。
黎寻一脸笑嘻嘻,可当王后提起那人的名字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而后,落荒而逃,直接从皇宫消失了没影,就好像再慢一步,就会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似的。
这才有报复的快感,王后淡笑。
可随后,眼中掩藏着化不开的忧愁。
北帝照着芙儿的原话,给夏武王复述了一遍夏祁轩的境况,总之一句话,他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至于现在的战争,也不是个人意愿,被人控制而已。
听完后,夏武王好半响没说话。
“你要是准备杀了他,我可以带你去。”
就会放狠话,雷声大雨点小,要是让他真杀了自己儿子,他忍心吗?
他脾气暴躁,生气时下的决定,更是不计后果。
夏武王张了张嘴,没说话。
“不过你要是杀了他,我儿子会跟你拼命,你若是打伤我儿子,我会跟你拼命。”
北帝一本正经的跟他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能动手,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你想去看看他,我儿子倒是不反对。”
夏武王没开口,北帝就接着道。
“不去,不见。”
就算他打消了要杀他的念头,但是自打知道真相后,日日夜夜都梦到他被自己儿子杀了,心底也迈不去那个坎儿。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打吗?”
北帝点点头,答案也在意料之中,等到他儿子真要死了,想必他会比谁都迫不及待。
“你说呢?”
既然不是夏祁轩本意,那就是有人利用他要歼灭夏朝,身为夏朝君主,怎能坐视不管?
“好,为了我北国,我与你并肩作战。”
既然她的目的是要这天下,那就让她好好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北帝淡淡道。
夏武王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到他那张脸,心一下就乱了。
他说,并肩作战。
所以,还和以前一样吗?
“你……愿意见我了?”
这都见了面了,可夏武王还是想问清楚。
“一是为了枫儿,二是为了北国,咱们是父也是君,私人恩怨,先放一边。”
北帝淡淡道,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答案,让夏武王很受伤,与其如此,还不如他恨着自己,发誓永不相见。
现在这样,好像他们以前发生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可他只能点点头。
北帝心底也很不是滋味,有口气压在心口,喘不过来。
洛尤醒后,只看到白琦在身边。
她情绪低落,不吃不喝,就那么坐着。
就这样过了两日,白琦实在看不过去,说话重了些。
“姐姐,你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