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新公司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
时令兮盯着赫然醒目的招牌,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裴穆池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这么轻易戳破,不过他并不急着回答,反而自然而然的牵上她的手,“走,跟我进去瞧瞧。”
“恒总,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
她生怕进了那栋楼他就会把她吞了,见到这头受惊的小鹿对他充满警惕,裴穆池开始打感情牌。
“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被裴成钰限制自由,后来又出了国,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有些话我也没办法说出口,可憋在心里又觉得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帕假装捂鼻子,不轻不重的抽泣一声。
见他委屈成这样,一下子把时令兮想要拒绝的话堵在唇边,这倒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请你上去喝一杯茶。”
见到时令兮有些犹豫,他趁机树立正人君子的形象让她放心。
他在玻璃门上输入密码,门开瞬间厅堂的灯也闻声亮起,简约整洁的大厅虽然摆放的东西不多但不让人觉得空旷,反而觉得格局很合理。
他领着她上电梯,虽然两个人刚才一路走来也是独处,但在这么幽闭的空间里呆着,她的心跳突然快了不止一倍。
一瞬间,她连他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着回来?”
时令兮还是决定她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明明你在国外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想知道原因?”
电梯缓缓向上,两颗心的距离也莫名拉近。
就在两道眼神光交汇时,她突然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如果你不方便也可以不说,我并不是有意想要打探你的隐私。”
裴穆池并不是故意要卖关子,而是他想让她对他撒娇,他也想看她对他耍小性子,不过现在看她如此淡淡的神情,应该还是他太心急了,感情这种事向来记不得。
反正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
“到了。”
还没陷入僵局,电梯门就开了,“这是我的办公室。”
裴穆池站在电梯口为她介绍,温柔的眼神片刻不离她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时令兮眼尖,也不知道是预感而是自己眼花了,她总觉得这片区域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向裴穆池挑明,打算先探一探到底有没有外人。
“我口渴了,哪里可以喝水?”
裴穆池发现她竟然对自己提要求,竟然有一刻的开心,他指向休息区,“在那里,你先去我办公室坐着,我去给你接。”
这次他的体贴并没有换来她的拒绝,时令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要“参观”他的办公室,小步子加快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
入眼,那一张隽秀的脸毫不慌乱的定在那里,没有半点慌乱。
“没想到我的未婚妻这么晚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我,明天上报纸的可能就是你们两个的奸情。”
他的语气平静,但这一句中的每一个字都表达着他的不满。
原本她对他是有感激之情的,但是他竟然想要把她囚禁起来,甚至还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这个人虽然是个瞎子,但却是个不容小看的瞎子。
“喂,麻烦你搞清楚,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你,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找了一个瞎子当未婚夫,虽然他离开了裴成钰这种心志不正常的男人,但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一个瞎子当未婚夫啊。
阮乾程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质疑,轻笑一声说道:“那天我救了你,你说你会负责治好我的眼睛。”
原来是来讨债的啊,她顿时舒了一口气。
“治眼睛就治眼睛,你扯哪些有的没的干嘛?吓死我了。”
她听到屋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想着裴穆池要回来了,压低声音警告了他一句:“你就当做你不认识我,也不要提我给你治眼睛的事情。”
原本她就在裴穆池那里掉了一个马甲了,千万不能再被他揪到小辫子,他要是知道她就是Amy还不愿意跟他合作,估计气都要气死了,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在耍他,这件事的后果不可估,她不敢冒险。
阮乾程听出了她很着急的语气,偏要跟她驴头不对马尾,“如果未婚妻你对我有要求,我可以当个哑巴。”
“别叫我未婚妻!”
这要是让裴穆池听到也了不得,那个家伙的心思她还没有搞清楚呢,万一这俩人要是起了冲突在办公室打起来,她是该帮谁呢?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两人谁都不能帮,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想个办法赶快溜走呢。
裴穆池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阮乾程时心情还很平静,但是看见阮乾程拉着时令兮的手时,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放开她。”
他原本是不想找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说教的,毕竟他欠了他一双眼睛。
这些年他帮小小寻找治疗心脏病的医生时也在四处打探有没有眼科圣手。
得知阮家的人竟然放弃了他这枚棋子,他也不知道该替他感到难过还是高兴,毕竟他渴望的自由不一定是别人心中的幸福。
阮乾程想起那天他从自己家里带走了他选中的女人,兄弟情义彻底被割断。
他从来都不是个大度的人,尤其对待感情。
“裴穆池,如果当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是你,我也就不用替你承担这么多年的痛苦了。”
裴穆池已经猜到他会提及此事,他虽然不忌讳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但是这会儿时令兮还在,他不想让她知道。
“当年的事情是意外,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同意给你,只是现在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他既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而是着急的想要把他送走,阮乾程很庆幸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拿捏了他的心思。
果然,当初那个胆怯的男孩就算再长大也是个废物,他从来不觉得他能做出一番成就。
当年他若不是得了父亲的授意接近他,他才不会跟这样软弱的人当朋友。
他从来就没瞧得上他。
“我要的补偿恐怕你给不起。”
“……”
裴穆池突然有一种莫名心慌的危机感。
他目光无神,手指顺着一个方向抬起,刚好是时令兮的站位,“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把她给我,我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