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那天,我带着阿欢为宋詹送行。
宋詹志得意满地俯瞰城楼下黑压压的军队。
他几乎没正眼看过我和阿欢。
婉贵人抚摸着肩上的狐皮,说若得了白熊皮,也分给我一张。
阿欢却一板一眼地说:
“母后是皇后,而婉娘娘只是贵人,若得了白熊皮,该是皇后赐给贵人,而非贵人分给皇后。”
婉贵人直勾勾地瞪着阿欢,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恶意。
她抚摸着肚子,咬牙说:
“将来我的儿子出生,定不会让没娘教的野种呆在宫中。”
婉贵人喝坐胎药比吃饭还勤,可惜一直没有孕象。
我揉揉阿欢的头顶,“那希望婉贵人此去能带回好消息。”
宋詹还在和老丞相房颖交代什么。
废后属房颖闹得最凶,宋詹让他监察政事,为的就是我俩相互制衡。
“皇后,摘星殿的进度不能放松,若耀星石打捞上来,直接送来军中。”
宋詹虽然对我冷淡,却放心我的办事效率。
我当着房颖的面称是。
如前世一样,宋詹搂着婉贵人转身离去。
不同的是,这一世等着宰割的是宋詹。
走出好几步,宋詹突然回头。
“皇后,你送朕的长缨宝剑在哪?”
那是成亲第二年,我送给他的。
那剑用千挑万选的赤铁矿冶炼而成,柔韧锋利,锐不可当。
“皇上忘了?您把它熔化做成匕首,给婉贵人削水果了。”
宋詹愣了愣,随即让人送来。
我说不必了。
“纯度再高的铁矿也经不起反复冶炼,既已铸为匕首,锋利不复当年。”
我巴望着宋詹快点离开,他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的眸子。
他张嘴想说什么,军号响起,大军准时开拔。
宋詹只好回头,策马前行。
当他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地平线上时,父亲的三万军队已经抵达西门。
守卫京城的羽林军多半已经被曹坚收买。
剩下的都是忠于宋詹的。
我以换防为由,将他们调离皇宫,再由父亲的军队接任。
此事房颖虽有意见,但毕竟不好插手内宫事务。
修宫殿和打捞石头的钱,我要求户部一月一支。
钱到账后,我却不急着开工。
两个工程如此大的体量,一月能到手三十万两。
哥哥查到了曹坚与匈奴勾结的证据。
“皇上此次出征凶多吉少,阿黎,你真的要冷眼旁观吗?”
他不知道我前世惨痛的经历,只以为我和宋詹不和而已。
“哥哥,云南近些年的赋税是不是越来越高?要求上贡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多?”
哥哥点头。
“宋詹已经变了,他好大喜功,沉迷享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国家掏空。”
“再说,宋詹已经开始忌惮挚家,若他得胜归来,首先要拿我们开刀。”
“云南的百姓过了几百年苦日子,好不容易修了路,又要白白送掉性命吗?”
哥哥按照我的部署,在安州招兵买马,加固城墙工事。
三月后,宋詹大败的消息传回京城。
三十万人尽数被围,他和婉贵人还被匈奴俘虏,成为阶下囚。
匈奴使者带来单于的亲笔信。
他要齐国用一百万两黄金,五十万石粮食赎回宋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