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一座小木屋,秦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陌生的一切,他眼里露出一抹恍然。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秦殇,他没有爱上楚卿,他为自己的宏图霸业在努力着。
他和楚然合作,让楚然相信他,帮助楚然登上了皇位。
而楚卿姐弟,一个被赐于了剔骨之刑,一个则被野狗活生生的咬死。
他是想要保住楚卿的,即便对她没有旁的情意,但是她小时候总算帮过他两次,可惜的是她却偏偏要嫁给温世玉,最后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
他亲眼看到楚卿被野狗啃噬,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的心很疼。
他无数次冲上去想要踢飞那些野狗,却怎么都碰不到,他想要上去挡在楚卿的面前,替她承受那些痛,可惜,却还是没有办法。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虚虚的抱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的气息,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一刻,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切肤之痛。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楚卿去承受那一些,即便她亲手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可是,他却依然没有办法放下。
或许是因为心口太痛,所以,他这才醒了过来。
意识到那只是一场梦,他的心这才恢复了跳动,可是那种失去的痛心却绵延全身,让他久久都不能动弹。
直到一个惊呼声响起:
“你醒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并没有转头,因为不是楚卿的声音。
“快,他醒了,他醒了。”
那女人激动的喊着。
秦殇皱了皱眉。
聒噪!
下一刻,屋内涌进了很多的人,他抬眼看了一圈,都认识。
断肠等人的眼睛都红了,都是大男人,眼中却还噙着泪:
“主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断肠激动的喊道。
“闭嘴!”
秦殇虽然声音大不,还透露着病弱但是却格外的让人心安。
断肠甚至都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丢人!
秦殇刚想说什么,就听南宫逊说道:
“让他们放纵一下吧,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无数次,这半个多月,秦殇无数次的踏进了鬼门关,但是最后又生生被拉了回来。
别说断肠了,就连他都快要哭了。
他从来都没有弄过这么麻烦的人,要是秦殇真的死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见自己爷爷。
好在,祸害遗千年,这个煞星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听到他说的话,秦殇皱了皱眉:
“昏迷了多久?”
众人对视了一眼,断肠开口道:
“主子,您已经整整昏迷了二十天了。”
“我们还是在西楚的地界?”
秦殇问道。
他记得自己昏迷过去的时候依稀记得马车坠落山崖了。
“……是。”
“不过主子放心,我们给尸体动了手脚,他们都以为死的人是你。”
一旁的莫邪开口道。
听到这话,秦殇不但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蹙了蹙眉,忽然想起什么,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身上。
果然,他的香囊不见了。
他想要起身去找,可是,他一动才发现自己完全都坐不起来,可是,眼下他也顾不上这些,只问道:
“我的香囊呢?”
众人一愣,断肠下意识的说道:
“他们在追杀,为了造成主子已经身亡的假象,我们将衣物都留下了。”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秦殇的眼神仿佛想要将他凌迟一般。
南宫逊见此连忙开口道:
“哎,算了不就是一个香囊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秦殇的眼神中他都不敢再开口了。
而且,他也意识到那个香囊不是普通的香囊了,肯定是楚卿送的,因为秦殇只有在关系到楚卿的事情的时候才 会这么的疯。
其他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尤其是断肠,毕竟,之前征战的时候,他没有少看到自家主子成日都拿着一个香囊在那里看。
不过,他却有些忍不住了,直接跪了下来:
“主子,今日属下有些话不吐不快。”
“您在意长公主,将她的香囊看得都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可是,她在乎您吗?”
“她亲手刺了您一刀,在知道你死了之后,她连‘你’的尸首都没有为你入殓,就地掩埋在山脚。”
“您现在为她送您的一个香囊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可是她呢?”
“她如今在京城如鱼得水,正忙着诱惑男人。”
说到最后,断肠几乎是吼出来的。
见秦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宫逊连忙道:
“你别说了。”
说完,他示意莫邪拉住断肠,然后赶紧冲秦殇说道:
“你别听他乱说,更不要乱想,如今你就是要好好的休息。”
秦殇却看向了他:
“断肠说的都是真的?”
南宫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怕说出来会刺激到秦殇。
“说!”
秦殇虽然气力不在,但是说出的话却依旧带着森严。
“……是。”
南宫逊硬着头皮说道:
“如今长公主在我京城中确实很活跃。”
这段时间,秦殇一直昏迷不醒,断肠等人也没有闲着,一直都注意着各方的消息。
京城里面的消息自然也是瞒不过他们的。
秦殇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这样,众人心中有些忐忑,尤其是断肠,他有些后悔。
主子好不容易才醒,南宫先生说了主子这次伤的很重,一定要好好的调理休息,他却和主子说了这些事情。
可是,此时懊恼却已经晚了。
“主子,属下错了,您不要动怒。”
“属下这就去自罚。”
说完,断肠磕了一个头便要出去自己领罚,却听秦殇道:
“不用了。”
“你没有错。”
错的是他!
秦殇缓缓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等到他重新睁开时,漆黑的眸子里再无半分的柔意,只剩下了一片冷然。
“南宫逊,我现在动不了,是什么原因?”
南宫逊闻言一惊,连忙道:
“我来看看。”
他诊了诊脉,半响之后,开口道:
“你当时伤的很重,我们用了一些凶险的法子,好像对你的神经造成了影响。”
“我们?”
秦殇问道。
“对,我还有这位岑小姐。”
说着,南宫逊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那女人。
“这次你能醒来,多亏了她。”
秦殇看向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