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最重的便是孝道,温母这是在拿楚卿不孝来说事了。
若是温家父子在这里必然要骂她一句蠢货。
如今,他们不占理在先,努力的想要平息楚卿的怒火都来不及,结果温母这一举动只能将关系搞的更加糟糕。
温母却不知道这一点,见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扬声开口道:
“众人来评评理。”
“纵然她是长公主,可是,我也是她的婆母,她竟然将我关在门外,连大门都不让人进。”
“我便是想要知道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伦长!”
温母着实气急了。
以前,楚卿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小意讨好的。
她一开始还想着楚卿是长公主,不敢拿乔。
后来见楚卿脾气好 ,好拿捏,她便端起了架子,每次和楚卿见面都要楚卿先行礼请安。
可是,这次在嫁妆这里她却吃尽了苦头,一想到自己娘家嫂子那嘴脸,还有温父说要休了她的话,她便觉得怒不可恕。
虽然知道如今楚卿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她依旧没有太当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亲自过来了,楚卿便应该感恩戴德了。
谁知道楚卿如此的不给她面子,竟然连大门都没有让她进。
听到她的话,四周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事关皇室,他们虽然不敢大声议论,但是许多人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听到这些议论,温母心里放松了一些。
她就不信还拿捏不住一个楚卿了。
就在这时,公主府的大门缓缓的打开,温母见此,眼里露出一抹得意,她不由将腰背挺直了一些。
果然,楚卿还是怕的。
便是皇上都不敢被人扣上不孝顺的名头,更何况楚卿不过乃小小的一个公主。
本以为楚卿会亲自出来迎接,却没有想到出来的竟然只是楚卿身边的一个婢女,温母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不等她开口,白竹已经扬声说道:
“刚刚温夫人的话,公主已然知晓。”
“温大人乃翰林学士,饱读诗书,温家更是礼仪之家。”
“所以,公主想要问问驸马,天地君亲师,君排在第几位?”
温母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楚卿的意思。
不错,楚卿之前确实说是要嫁入温府,可是那也是她愿意给温家这个体面。
如若不然,自己儿子也只能是她的驸马,她的臣子,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是别想摆婆母的架子,见到楚卿必须要行礼。
“温大人一个从四品的翰林学士竟然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如何做的好翰林学士的位置。”
“温夫人,你说是不是?”
白竹轻蔑的看着温母。
这老虔婆真是无耻,拿了她们公主的嫁妆,不知道悔改,还敢上门给公主摆婆母的架子,想到这里,她开口道:
“对了,公主还让我传话。”
“公主说,她知道那些东西温夫人喜欢,但是那是母后留给她的嫁妆,万万不能送人。”
“只要你同意把那些东西还回来,公主愿意拿其他嫁妆和您换,就算您要把她剩下的全部嫁妆拿去都无所谓。”
白竹这话说的大声,敞亮,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都听见了,他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来侵吞嫁妆的事情是真的!”
“对啊,之前温大人还说是家里不长眼的奴才拿的,结果是温夫人啊。”
“想也知道肯定是温夫人,其他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温夫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拿人嫁妆,普通人家的婆母都不敢这么做,那可是长公主,她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拿。”
“……”
听到这些议论之声,温夫人再也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们别听她胡说,那都是公主自己送给我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引起了群嘲。
“鲛纱,蓝宝石,夜明珠,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送她,她也是敢想。”
“对啊,那可是先皇后留给公主的,算是先皇后的遗物,长公主便是要送人又怎么可能拿这个送人?”
“是她,她当我们都是蠢货吗?”
听到这些议论,温母恨不得一头厥过去。
而偏偏这时,白竹还开口道:
“公主还说那些东西对她实在重要,如果您实在不还,那么公主只有上告京兆尹,让他们来做主了。”
“什么?”
“她要告我?”
温母气的一张脸都白了。
“她凭什么?”
“我要进去见她。”
说完,温母就要往里面冲,但是却被白竹拦下。
白竹冷冷的看着她:
“温夫人,你可看清楚了,这是长公主的府邸,可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温母一脸怒意的盯着白竹,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拦自己。
听到她的话,白竹轻哼了一声,抬起下巴说道:
“温夫人,我乃长公主身边一等大宫女,正五品,有朝服,据我所知,温夫人还没有得一个诰命吧?”
“你?”
温母被白竹的这番话挤兑一口血、卡在了吼间,下不去也上不来。
温父乃从四品,根本就不能给她挣个诰命。
这一点一直是她介意的,如今却没有想到被一个小小的丫鬟嘲讽。
温母被人戳中痛处,当下也顾不的什么颜面了,抬手就想要往白竹的身上招呼。
她不能拿楚卿怎么样,难道连教训一个丫鬟都做不到吗?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了白竹的脸上,冷哼一声说道:
“本夫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教训。”
白竹挨了一巴掌,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不甘和羞愤,反而还有些高兴。
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温夫人,你可知道打狗要看主人?”
“今日,你这一巴掌可把你夫君儿子的前程都断送了。”
温母脸色一变,但是却不信: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你以为你是谁?”
白竹也不辩解,就在这时,公主府再次出来了人。
这次依旧不是楚卿,而是白露。
她冷冰冰的说道:
“公主说打狗要看主人,你今日打了她身边的大宫女,便如同打了她。”
“皇室的脸面不能在她这里毁了。”
“公主已让人去请京兆尹,今日这事必须要一个说法。”
“还有,事情闹成这样,她也没有福气继续当温府的儿子,既如此,那边各自婚嫁吧。”
“公主已经决定休夫,明日便会进宫禀告皇上和皇室宗亲。”
“驸马在府中等着休夫书吧。”
什么?
温母的脸一下就白了!
去请了京兆尹,还要休夫?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一想到温父和温世玉斥责的摸样,温母一个没有崩住,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