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瞒着奶奶，说是阑尾炎手术。
“阑尾炎我知道啊！去年夏天老李头的重孙子就得了阑尾炎，也在这家医院做的手术啊！”
“那孩子才十几岁，怎么我老太婆也得了这个病啊！”
“活这么大年纪也够本喽，我是不怕死的，你爷爷在那边等我呢！”
奶奶说完冲我笑笑，我借故去卫生间逃出病房，不让她看见我流眼泪。
奶奶毫不知情，抑或洞察了一切，给我们宽心。
我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要不和别人借一些吧。”我妈不自然地说道，表情都显得僵硬。
“医生说至少得准备二十万。后续治疗还要一些费用。谁手里会放这么大的一笔钱啊！”
“这么多钱那也不能我们一家出啊！”
“先别计较那些了，明天先把钱取了，我在外辛苦这么些年，你怎么也存上六七十万了吧！”
“平时问你，你都不说，今天你交个底，我们家到底存了多少钱？”
我妈稳了稳心神，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没有存款，我们家哪有存款啊！”
“什么！没有存款？”
我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是长途司机，一个月一万多。
一年收入将近二十万。
“钱哪去了？你借给别人了？”我爸狐疑地问道。
“钱……钱不是都让嘉嘉花了吗！这些年上的补习班，吃穿用度，哪里不是钱啊。”
“高中的补习班很贵的……”
一听这话，我妈明显又要往我身上甩锅。
我妈不敢看我爸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
“别骗我了，就算是补习班贵，也不能一点存款也没有啊！你肯定是怕花钱，那可是我亲妈，一定要救的。”
“你肯定是借别人了，不好意思往回要，你告诉我借谁了，我去要回来。”
我爸充满希冀的眼神望向我妈，满是期待地等着答复。
“真的没有存款，我没骗你。”我妈再次强调她没说谎。
转而我爸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
我妈吓得直流眼泪。
我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了恐惧。
我爸看向我，眼里喷着火。
没等我辩解，他一个巴掌呼过来。
“真是个吸血鬼啊，你奶奶怎么办！”
第一次看到我爸这样生气。
“我没有……我没花那么多的钱，你不要听我妈胡说！”
“我妈经常夸大其词的，我妈给我买的东西都往贵了说，我妈……”
我捂着红肿的脸急迫地想要解释。
“我可没胡说！”我妈大声打断我，眼里的慌张却藏不住。
“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也长大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我爸明显是信了我妈的话，连我的辩解也不听。
好，大家都别想好过，现在我也不想隐瞒了，不想再隐忍。
我走进我妈的卧室，拿起桌上的一个面霜走到我爸面前。
“你知道吗？我妈的那一套国际护肤品要两万。一季度用掉一套，一年她要用掉四套，就是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