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抱紧了汤幼怡。
他也没曾想过,原来他们长得和镇国将军的家人,很是相像。
不过这也似乎解释了,为什么以镇国将军的脾性,对他们却很是温顺。
一点也不像个叱咤风云,手段强横的将军。
反倒是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哪怕他们上一次在木屋那么伤害她,她也没真的翻脸,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大家,从此不再和他们来往。
也没有让沈南远报复回来,而是自己默默承受消化了。
谢颂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紧紧地抱着汤幼怡,轻拍她的肩背安抚。
“今天是她的生日吧?”
汤幼怡自顾自地说着,记着这特殊的一天。
从那三四岁生辰宴会上,无论是看时间,还是看景色变化,也是和自己女儿糖糖差不多的日子。
只不过,自己女儿小名糖糖,而她却是叫棠棠,棠儿。
就连大名,可是一个字都没变过。
模样一样,名字一样,家人也相似,唯有不同的,就是相处的时空不同。
“是她的生日。”
从去年和今年,沈南远给谢月棠筹备的生日宴,就能反推出,那镇国将军的生日也是这个时候。
不然,以沈南远爱镇国将军无法自拔的模样,要是生日日期不同,他早就改成镇国将军的了。
汤幼怡想到,梦境中谢府鼎盛之时的繁华,又想到她无疾而终的及笄宴,怎么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
“我要给她做些吃的。”
那一碗味道相似的长寿面,让汤幼怡记忆深刻。
谢颂愕然,看着她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实际上,他做好了,今年汤幼怡不给谢月棠庆生的准备。
因此,为了日后可以缓和关系,他自己单独准备了礼物。
没想到因为一个梦境,反倒是让汤幼怡回心转意了。
本来汤幼怡第一个是要准备做长寿面的,可面团都揉好了,她才觉得。
要是现在给镇国将军送长寿面,她会不接受的吧?
这情绪转变太快,感情变化太快,她一定会很奇怪纳闷。
只能慢慢来了。
不如就将长寿面,换成每年糖糖都能吃到的饼干吧。
汤幼怡左思右想地想了一会儿,放弃了做长寿面,改为做曲奇饼干。
毕竟人现在是在沈南远那里,他一定会给镇国将军准备上长寿面的。
此时二人哪里想得到,沈南远不仅准备了,还千辛万苦抄录了汤幼怡的方子,做了一份味道有五六分相似的长寿面给她吃。
同样的,曾经谢月棠把长寿面分给了娘亲,如今,她选择分给了沈南远,共享长寿。
谢颂看着汤幼怡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
他情绪复杂。
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是梦境给了汤幼怡巨大的影响,让她和镇国将军共情了呢,这才让她想着对那姑娘好点了。
还是因为知道糖糖死了很久,又见镇国将军还可以,所以把死去的女儿,寄托在了镇国将军身上?
他抿着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属卡片,摆放在了桌面上。
“幼怡,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听到声音,汤幼怡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金属卡片,也明白了些什么。
谢颂脸上有心虚:“我拿了本应该给你的名额,给了谢月棠,申请了身份卡。
我本以为你不会给她庆生,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的。
所以我想着,她身上没有一官半职,虽然有功夫在身,但也是个爱见义勇为的。
我生怕她之后出现什么生命意外,所以这才……”
本来谢颂是打算先斩后奏的,毕竟这身份卡不简单。
哪怕他们两人成婚多年,儿女都这么大了,每次谢颂给汤幼怡说给她办卡,她都说等一等。
因为汤幼怡觉得,比起自己的性命,儿女更重要。
只是这些年无论是谢旭,还是谢月薇,发展都很顺利,没出现过什么意外。
倒是在最不可能出现的意外的谢月棠身上,出了不少意外。
真是意想不到。
所以,谢颂才会面对汤幼怡时,感到心虚。
毕竟这本来是她的名额,而且她对镇国将军的态度,此时也很矛盾别扭。
谁知,经过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梦境后,让汤幼怡心态大为转变。
不禁让谢颂,心里感谢这场做梦,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汤幼怡看了几眼身份卡,手上动作忙活没停下来。
她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一股轻松。
“给她给她吧,是该给她的,她比我更需要。”
不仅仅是心疼镇国将军,更因为汤幼怡自己感到了愧疚。
如果给镇国将军一张至关重要的身份卡,能让她的态度和想法,对他们好一些,那是值得的。
最主要是,把卡给了她,汤幼怡自己心里能舒服点,少一些亏欠。
就像是知道自己干了错事,所以在尽力弥补,来降低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一样的行为。
听到汤幼怡这善解人意,不吵不闹的话,谢颂不禁松了一口气。
“等会儿我把饼干烤熟了,和身份卡一起送过去吧。
是我们自己亲自去,还是?”
汤幼怡显然也是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去见镇国将军的。
如今镇国将军脱离了谢家后,发而没了束缚,可以和沈南远每日花前月下,轻松过日子。
反倒是他们这群始作俑者,每日寝食难安,心里愧疚。
谢颂早已决定好。
“让副将去送吧,我们去了,以沈南远那小子的脾气,肯定不会让我们见面的。”
听着话,汤幼怡明显有些难过和失望,但很快又想开了。
既然副将去的话,可以让镇国将军接受生日礼物,那就让副将去吧。
他们想要恢复如初,心中没有隔阂,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于是,便就有了,谢月棠和沈南远都快要睡觉了,副将突然砰砰砰敲门。
说什么也要把礼盒给谢月棠,才肯离开的场面出现。
谢月棠哪里知道,她不过是跟沈南远吃了一顿生日宴。
那边的谢家,尤其是汤幼怡,就已经把她当半个女儿心疼了。
然而在这个时间里,发生事情的,不仅仅是只有谢家。
在城市边缘,赵家的府邸里。
同样也在发生些什么。
戎金在外面干完工作,风尘仆仆地回到宅院中,准备回房洗漱休息。
随便一抬头,就看见赵小糖坐在窗台外面。
修长如玉的双腿,就那么裸露着,在空中晃呀晃。
她穿着单薄,睡衣随风涨得很大。
月光撒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神情,倒是让人觉得她这动作,看起来像是随时要跳楼的样子。
但戎金知道她是傀儡,不会死。
因此,他走到窗台下,抬头问她。
“赵小糖,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