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番话，眼前的女人还没回过神了。
见状，孙丽芳冷哼一声，等她慢慢回味——
没有人可以一直聪明，很多时候都是矛盾的。
你说孙丽琴蠢吧，她还知道拿身体跟孩子跟王家做交换，完成“婚姻”这笔交易的过程中，所面临的的威胁跟障碍，都被她一一扫光了。
当初，王家两个老人也是想过“去母留子”，拿钱买断的。
瞧瞧这个阻碍，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顺利上位吗？
但是你要真的说她聪明呢？
她又傻了吧唧把“戳破避孕套”的事情说出去——
你不说谁会知道？
本来把它当成一次意外就行了，可孙丽琴偏偏要暴露自己的“心机”，试问哪个男人喜欢被算计呢？
所以说，明明可以扮可怜赢得同情，偏偏要去秀智商。
一时之间，孙丽芳都不好说自己妹妹是精明还是蠢了。
要是设身处地，自己处在孙丽琴当初的位置——
孙丽芳觉得自己都没法顺利上位。
太难了，两座大山压在上面，无数女人虎视眈眈……
想想都窒息。
但那大概是孙丽琴的智商顶峰期吧——
一结婚就降智，先暴露心机惹人提防，然后又太把自己当回事，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各种作死。
奇奇怪怪走到今天，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终于，皱着眉头琢磨半天的女人回过味来，迟疑的问，“你是让我把婚姻当做跳板？”
“嗯哼。”孙丽芳手上握着透明玻璃杯，热气从上面浮上来，吹了口气，孙丽芳问妹妹，“为什么不呢？”
“奋斗不一定要离婚后才开始吧？”
赚到了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再跟老公离婚，岂不两全其美？
就算孩子长大了，再看到母亲的时候也会感慨，“妈妈也不差。”
而不是站在父亲那边，一昧赞成父亲的决定，说出：“离婚是对的。”
“你想以后孩子怎么看你？”
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孩子肯定会长大，等他们长大后面对不堪的父亲，以及“从小抛弃他们，现在混得惨兮兮的母亲。”
要在其中比个高低吗？
都是烂货，比个啥啊？
孙丽琴有点被说动了——
要是以前，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现在，她有两个孩子，以后不可能一直不联系的。
人就是亲缘动物，难道还放弃这两个，再去结婚找男人生一个吗？
不可能。
公婆给钱帮忙带孙丽琴都不想生了，更别提再找一个从头开始。
想想就窒息。
“是吧？你瞧你现在多好，老公不回家不管你，孩子公婆帮忙带，手里大把的钞票跟时间——”
“得天独厚的条件，你不去拼事业，在这当怨妇。”
真是无语了，这条件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
大多数都是既要跟赚不到什么钱的老公吵吵闹闹，又要跟婆婆搞婆媳矛盾，夹在其中，心力交瘁。
实际上想想，没有一个人的人生的简单的。
不吃学习的苦就要吃工作的苦，不吃工作的苦就要吃家庭矛盾的苦。
世上的苦千千万，命好嘴甜的先不谈，其他人只是早吃跟晚吃的区别。
孙丽琴也觉得可行，刚想把手机拿回来就听姐姐说：“别，离婚电话还是要打的。”
什么？
孙丽琴发现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不是不离婚吗？现在怎么又——”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姐姐不会害自己。
到了今天，她才发现有的人行事作风不显山不露水，却稳稳操控全盘，进一退二思六路保全局。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
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姐姐蠢？
女人憋着一口气，等着姐姐打电话。
可就在这时，姐姐忽然放下了手机，再次问道：“小琴啊，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笑眯眯的，孙丽芳觉得要是现在妹妹还不知道错哪了，那自己就干脆别带了。
王者也带不动一个废铁啊。
蠢材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有这个时间，我不如躺平睡觉——
何必在这死脑细胞呢？
见状，女人连忙表态，“我懂，我真的懂！”
怕姐姐不信，孙丽琴忏悔道：“以前是我懒惰贪小便宜，觉得社会不好混就出来找个男人养着。”
“后来觉得男人家不好混，又想离婚跑出来，再换。”
“从未想过自己的问题，例如——”
如何坚持？如何克服苦难？如何自我提升？
就像不会游泳的人，你给它换了多少个泳池，都没用。
世界上没有多少个天生完美等着你去享福的家庭，觉得自己有好运气的可以反问一下自己——
捡过钱吗？买彩票中过吗？
继续在痛苦中躺平还是切断痛苦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说到这个，孙丽芳忽然想到了邱菊——
那个女人跟痛苦合二为一了。
她与苦难共舞，没有丢弃痴呆的女儿，在普通的生活里积极向上，寻找到另一条生路。
现在孙丽芳希望妹妹也这样——
不要丢弃自己的孩子，也不要远走他乡，独自疗伤。
“试试看把苦难当成游戏里的阻碍吧。”
一路升级打怪下去，当你回头看的时候，会有惊喜。
原来我一个人，也可以走那么远。
鼓励完妹妹，孙丽芳拨通了妹夫的电话，把电话递给妹妹，“告诉他，你要离婚，然后约他回来谈判。”
男人料定了女人不会离婚，但真正离婚的时候，心里肯定会有疑惑的——
事实上，男人现在的日子也很爽，老婆孩子都有了，家里钱还紧着花。
还有比这更好的神仙日子吗？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等玩不动了，再拍拍屁股回家，还有个人等他。
何必非要走到离婚那个地步呢？
考虑到这一点，孙丽芳叮嘱妹妹，“你就说你要离婚，然后到你公婆面前别这么说，或者换一种方式。”
“三年为期，你在工厂上班，三年之后再离婚。”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到那个时候，孩子都七岁了，懂点事，公婆还会让小三进门欺负孙子孙女吗？
“不管怎么想，只要你这三年别作妖，然后跟公婆道歉保证重新做人。”
“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这就是聊天的艺术了——
别把话说死，记得表明自己的态度跟立场。
“收住脾气好好说话，把我说的重复一遍，其它的一个字都别说。”
多说多错，用行动证明你的决心，比什么都好。
按下拨通键，拨了几次没通，好不容易通了，那头却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疯婆子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不离婚少废话！妈的傻逼娘们就是烦！”
门开着的两小只，听到爸爸的声音兴冲冲的奔过来。
刚出来就听到了这句。
笑容一下子在脸上凝结，牵着小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