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退去。”
暴喝一声,邵玄瞪着小电车的后视镜中的白衣女鬼。
女鬼发现邵玄能看到她,张大嘴,露出森森尖牙,红眼中含着讥讽,冲着胖子的头顶咬去。
“五百雷神掌中存
推开地裂天也崩
精邪鬼怪若逢此
顷刻之间化灰尘”
口诵咒语,邵玄松开左手,中指伸直,食指尖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背部,拇指尖里侧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拇指尖与食指尖相对,无名指和小指屈于掌心,随后五指并拢,拉了一下胖子搭在肩膀上的胳膊,朝着胖子头颅上方拍了上去。
咒语念完后,随着指诀,邵玄的手掌心中浮现出一道若不可见的紫光,快速在手掌中流转,一张虚幻的符篆脱离了掌心,散发着天地杀机,印向女鬼的大嘴。
女鬼在符篆出现后,通红的双眼一下子沁出了两道血泪,尖叫着要脱离胖子的背后。
然而女鬼退的块,符篆的速度更快,化成一道电光,击中了女鬼的胸口,平地一声雷,直接在胖子耳边炸响。
伴随着刺耳的鬼叫声,女鬼在掌心雷的面前不堪一击,灰飞烟灭。
“噗……”吐了一口黑烟,近距离遭受波及的胖子,理了理一头的炸毛,揉着耳朵,吭哧了半天,盯着后视镜中的邵玄,目光有些兴奋:“老玄,你这唬人手法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什么时候捡起老本行了?”
好奇的胖子,喋喋不休的在后边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却没发现笼罩在二人的白雾无形中远远的散开,不敢靠近。
“什么老本行,你可别乱说。”到了火葬场的门口,破旧的π形大门上布满了翠绿的爬山虎,有些生锈的半扇铁门随着大风吱吱呀呀的晃动着,来到大门旁边的小门,邵玄停下小电车走进去。
大门口的另一侧栏杆自动打开,门卫室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保安,对着二人招了招手:“进去吧,他们在二层,注意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谢谢师傅”扔给中年保安一盒普通的香烟,保安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门卫室中。
火葬场依山而建,共有四层,分为地下一层和地上三层,共有八百多亩。
火葬场是当地人的俗称,全称是平山市湛南殡仪馆,将小电车停在靠近大门的车子棚中,随着胖子向上爬着石阶,邵玄发现殡仪馆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仰头望去二层的的正面十二个吊唁厅,只打开了两个,整个馆区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摇了摇头,跟着胖子来到二层正面的2号吊唁厅,胖子热情的向着一名身着灰色衬衣,带着黑边眼睛,看上去十分稳重的中年人介绍:“牛编,这是我的好哥们,邵玄,来当群演,您看怎么样?”
“臭小子,又来,说了多少次,叫牛导,”扶了扶眼睛,拿起手中的文件夹拍了拍胖子的后背,牛导演上下审视了一下邵玄的模样,点了点头:“行,小伙子不错,可以,不过新人,就跟着你吧,先去熟悉熟悉剧情,多教教,别掉链子。”
“牛导果然慧眼如炬,不打扰您和编导们研究剧情了。”不轻不重拍了个马屁,胖子拉着邵玄向吊唁厅内部的休息室走去。
吊唁厅内部由悼念室,休息室,守灵间,音响间,医疗室和卫生间组成。
整个吊唁厅差不多有一千平方米左右,内部设施齐全,刚好可以作为剧组休息,工作和拍摄的地方。
休息室有六个,里面已经放好四张上下铺的铁床,大部分外来的群众演员为了节省住宿费都选择住在休息室里,只有剧中的两个主角和三个配角觉得殡仪馆居住有些渗人,去八公里外市里的一家星级酒店居住。
“牛导人挺不错,就是脾气挺倔,拍过几部火热的惊悚剧,但是圈内的事情咱们圈外人也不知道,听说是有个死对头不停的打压,唉,人生不易啊。”
走到零六号休息室,里面已经有两个似乎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刚打扫完卫生。
“俊哥”看到胖子回来,两名岁数不大的群演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嗯,挺好,这是你们玄哥,有他在,什么脏东西都不用怕。”随手将邵玄的背包放在靠近门的下铺上,胖子指了指对面的床:“我在那睡,暂时这间屋子就我们四个。”
“高个子的是黄洋,低一点的是李松。他们是省传媒大学的大三学生,趁着暑假期间,跟着牛导勤工俭学。”
胖子笑着跟邵玄介绍。
“玄哥好”和胖子打完招呼,坐在凳子上休息黄洋和李松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坐吧,不用那么客气别听西俊瞎说,不过我的确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冲胖子点点头,接过黄洋递过来的一瓶纯净水,邵玄先是打量了一下休息室的环境,和大学宿舍类似,四张上下铺,两张长方形木桌子放在中间,四把木凳放在桌子下面,向里是洗漱池和卫生间,最外面是阳台。
听到邵玄的话,黄洋和李松有些局促的对视一眼,乖乖搬着木凳做到胖子身边。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昨天去了什么地方,晚上有没有什么异样?”拧开瓶盖,抿了一口,邵玄眯着眼睛看似在三人之间扫视,实则盯着抱着黄洋后背的一只失去半个脑壳的,躯干破碎,只有四肢,看不出性别的红色幽魂。
“昨天上午到的,来了以后跟着剧组在殡仪馆中,允许进入的地方转了转,没有到处乱跑,俊哥跟我们一直在一起,玄……玄哥,你可别吓我。”
黄洋缩了缩脖子,向后一靠,差点从木凳上摔了下来。
“对呀,老玄,我们三昨天跟着剧组考察拍摄场景,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胖子拧起眉头,疑惑的望着邵玄,他知道邵玄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其这些。
“我们还去了后山的荒地,那一处是,似乎是乱坟岗。”李松举起手,弱弱的补充。
“嗯?”听到李松的补充,邵玄三人同时望了过去,李松手腕的红绳无声的断开,红绳上的青色玉石落在腿上,裂成了数块。
一缕黑线顺着墙角没入李松的脚脖,眼睛一翻,李松“啊”的叫了一声,有些癔症的歪着头:“怎么都这样看我,刚才我说了什么么?”
红黑的血丝充斥在李松的眼白中,室内的光线宛如遇到了黑洞,通通吸入到李松的身体中,除了手机的屏幕光,四周逐渐陷入黑暗中,鲜红的血液从天花板开始侵入,一点一点漫延,将邵玄三人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