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兄，你到多高了？”
“大概八千米。”
“这样吗？那出发吧。”
凌信良和陈玄德，开始最后一次冲击中之峰。
“你说，上去之后，浮沽子会说什么？”
“不知道。”
罡风骤起，似乎浮沽子也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登顶了，也不再仁慈了，疯狂的罡风宛如利刃，只是再也没能阻挡两人的步伐。
现在，两人在两千米处。
“哼，我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时候，开心得不行呢。”
“那时候你还赢了我一顿饭和酒。”
“哈哈，后面不是被你赢回来了吗？”
石壁上开始有些落石，大大小小，两人熟练地躲闪着，继续上前。
到了三千米，石壁开始会往里面坍缩，只是两人也早有防备，把剑插入石壁上，借力往上攀爬。
罡风又变得更加凌厉，衣襟被吹的猎猎作响，打到脸上生疼。
“带白莲过来的时候，咱们两个好像就只在这么高的地方，对吧？”
“嗯，石壁上还有剑痕在，这是你留下的。”
“哈哈，还真是，可惜今天白莲没来呀。”
“我让他留在东山了，收拾一下东西，登顶之后就离开了。”
“这么快？不多留一下吗？”
“不了，先走了，怕最后一个走触景伤情。”
“也是。”
慢慢地，来到五千米，开始有些石鸟盘旋。
“这些鸟我记得，还有那只小的呢？我要报仇。”
“不就是头上被滴了一些东西吗？小良，要学着大度一点。”
“你那时候不是也生气了么?”
“哼。”
五千米处有凌信良留下的剑痕，也是他最高的一次记录，再上面的路，他就没走过了，只有陈玄德走过。
“陈师兄，上面我还没去过呢？又有什么东西？”
“到七千米有鸟，很大的石鸟，很烦人。”
“不会随意拉屎了吧？”
“或许会。”
“你中招了？”
“没有。”
陌生的路线，凌信良速度慢了下来，谨慎小心了一些。
巨大的石鸟的影子不断闪过，利爪和尖喙不断地侵扰着两人，翅膀震动之间也激起罡风更加猛烈，衣服已经千疮百孔，被罡风一吹，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随后脱体而去了。
“嘶--好冷。”
“上面会更冷。”
“不会是下雪吧？”
“很接近了，上面的石壁会结冰。”
“啊？这么凶残？”
到了八千米，陈玄德留下的剑痕刚好可以落脚，歇息一下，结冰的石壁用手特别难以抓取，加上寒冷也让手掌僵硬起来，不得不休息一下。
不过，寒风一点点地夺取着体力，再休息下去就有点不妙了。
“继续吧，陈师兄，这里大概有八千米了吧？还有两千多米就能看到浮沽子了。”
“希望他不要耍诈才是。”
“那倒不至于吧。”
九千米，罡风已经变成风暴，还有一些落雷，凌信良的手指已经磨破了，满是鲜血，滴落到石壁上更加的滑手，一个不慎，凌信良一个趔趄，差点前功尽弃。
“再往上一点，小良。”
“我知道。”
顶着风暴，两人又继续向上，已经可以看到中之峰的上面有个人影了，只是这最后一段路，感觉是怎么都上不去了，这时，陈玄德突然笑了一下。
凌信良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良！上去吧！我先走了！”
“你真是傻到不行！”
一掌拍在凌信良脚下，陈玄德大笑着坠下山崖，而凌信良被这一拍，终于跨越了那最后一段距离，和迷雾中的浮沽子的眼睛对视。
只是，他没有力气抓住边缘了。
陈师兄，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
怎么可能会认输！
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浮沽子，凌信良大笑一声，用最后的力气翻身一跃，终于落在中之峰的顶上。
“哈哈哈！我上来了！我终于上来了！”
【恭喜你，凌信良。】
中之峰上面没有罡风，也没有风暴，异常和熙，凌信良大口大口喘息着，恢复着体力，随后站起身看向浮沽子。
“如何？我上来了！”
【不错，值得嘉奖，我也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喝茶吧。】
凌信良当然不会客气，换上衣服，坐到椅子上，浮沽子在对面坐下，开始沏茶。
【给你那张藏宝图之前，先聊一聊吧。】
第一次听到浮沽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了一样，不能听得特别清晰。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不知道，反正有人叫我给你两巴掌。”
【哼哼，那个人我先前见过了，这两巴掌就不用你考虑了，让她亲自动手吧。】
”我没听到。“
凌信良喝着茶，突然伸手过去，可惜拍了个空，迷雾里好像没人一样，那刚刚自己能抓住他跳上来，是他有心而为了。
【你和月神见过面了，知道了天道混乱的事情了吧，你觉得，它为什么会混乱呢？】
”为什么？“
【……虽然只是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几个穿越者的存在导致的呢？】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都杀了么？”
气氛有些凝重，浮沽子静静地看着凌信良，凌信良也看着浮沽子。
【呵呵，不用紧张，我只是猜测，要是想动手，你一出生我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哼，等我看到那个什么天道了，我会问一下它的。”
气氛缓和了一点，浮沽子又给凌信良续了一杯。
【赎罪深渊里，你见过苏衡了，觉得如何？】
“比你们说的要好一点，没那么凶神恶煞。”
【那只是对你，东北雪原现在已经翻天覆地了。】
“我听说的是那些人罪有应得，王蒙的事情，我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很危险，危险到现在就想要除掉你。】
“要是想动手，我一出生你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你自己说的。”
凌信良照搬浮沽子的话，浮沽子也是轻笑一声，接着续茶。
【我要给你的藏宝图，记载了你回去原本世界的办法，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能送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凌信良迟疑了，浮沽子则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没有催促。
“算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不劳你费心。”
【当真？】
“嗯。”
【出乎意料。】
抛下一切回去，不就像穿越过来那时候一样，再次一无所有了么？
好多人，好多牵挂在这里，不能就这样回去，他舍不得。
【那么，在给你藏宝图之前，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谁？】
“浮沽子。”
【如果我说，我是……】
浮沽子身上的迷雾缓缓散去，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这是凌信良今天的第一次动摇，甚至开始不自控地显露处出杀意，他的手已经握住云影剑了，如果自己真的从始至终都被这样欺骗，他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
“你是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