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犹豫最后,樊恙还是敲了门。
在房间内的江简听到声音后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出声,显然,他现在并不想见樊恙。
“阿简,可以开下门吗?”樊恙恳求道。
江简依旧不做声,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夜晚的风吹拂在脸上,很是凉爽。
对于樊恙,就连江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是喜欢的吧,喜欢她的开朗,轻松和勇敢,可最后这些东西都因为自己而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怯弱,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为取得自己的关注,自己的关心。
想到这一点,江简不免有些心痛和自责,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只是他们有缘无分罢了。
十三岁正是李希遭遇意外的时候,从那时起,他便明白了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这条路上布满鲜血荆棘,他怎么能让她陪着自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取消了婚约,并且对一切都开始变得冷漠,他知道,一名真正的血劫司,最留不得的就是儿女情长。
只因为,那是最不能有的弱点。
“阿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是太想你了,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两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虽然在同一个学校同一间教室,可你从来都是那么冷漠,冷漠的让我害怕,害怕会失去你。”说到最后,樊恙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的哭腔,听起来很是可怜。
叹了口气,江简打开门,站在门边看着双眼含泪的樊恙。
“阿简……你终于肯开门了,”樊恙赶紧擦干眼泪笑着拉住了江简的胳膊,“你原谅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樊恙,”江简拿开樊恙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樊恙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纠缠太久了,该结束了,这样对谁都好。”
“你说什么?”樊恙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轮,继而像是丢了魂似得紧紧抓住江简的袖子,“你不能这样做,阿简,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不喜欢我,可却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啊!”
“樊恙!”江简扯点樊恙的手,狠狠的皱起了眉,“三年前,是我拒绝了订婚,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这件事需要做个了断,我们的关系也要弄清楚,欠你的我可以还。”
听到这话,樊恙笑了,“还?你拿什么还?我想要的,只有你。”
“你……”江简无言可对,是啊,他根本还不了她什么,他有的她都不缺,除了他自己。
“你有喜欢过我吗?”最后,樊恙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问。
“没有。”江简顿了顿,抿着唇道。
“那好,”樊恙的眼泪再次落下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了解。”
“我们保持距离吧。”
“距离?什么距离,朋友之间的距离?”樊恙苦笑,“我们不是一直是朋友关系吗?”
“我说的是同学。”江简清冷出声,表情十分淡漠,仿佛此刻面对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樊恙整个人都已经颤抖了起来,眼眶蓄满了泪水却隐忍着不愿落下来,“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变得面目全非,不想你因为我活的辛苦,也希望你可以忘记我,去寻找真正的有缘有分之人。”
“我不需要!”樊恙大吼,随后声线颤抖的说,“我樊恙从10岁开始,这辈子就认定了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过得好,别说我为你变得面目全非,为你活在阳光明媚之外,就算是为了你去死去杀人去招鬼惹神祸害苍天万劫不复又如何?我要的,仅仅是你。”
即使樊恙说出了这段发自内心的话语,江简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你想给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并不需要。”
说完就关上了门,江简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看着那扇被江简关上的门,樊恙却觉得他关的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她心里的窗,她心里唯一能让光明照射进来的窗。
现在,她的心里彻彻底底没有光明了。
她蹲下身,缓缓抱住膝盖,靠在门上,隐忍着哭了起来。
第二日早晨,夜里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整个世界洗刷的焕然一新,空气是难得的清新。
梁依言到班上的时候,江简正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柳为言,则是趴在桌子上发呆。
看到梁依言,柳为言一骨碌的坐起来,原本恹恹的眸子里也瞬间有了色彩,“嘿!依言。”
闻言梁依言侧过头,冲他笑了笑。
柳为言的这一声依言,将正在走神的江简吸引了过去,扭头往梁依言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在下一秒又重新恢复了刚刚的姿势。
因为他看见,樊恙来了。
昨晚,他与樊恙交谈完毕,不,确切的说自私的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便她拒之门外,不知道她在他房门外留了多久。
吃完饭的时候,樊恙已经恢复如初,仿佛先前江简所说的话对她一点点影响都没有,依旧笑靥如花,一边给江震天夹菜一边陪他聊天,相处的其乐融融,看不出一点儿破绽,还时不时的嘱咐江简多吃菜。江简也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只好机械的吃完了饭,随机按照江震天的吩咐送樊恙回家。一路无话,只是最后在下车的时候,樊恙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了一句,“江简,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手的,这事,无关你的心思,仅仅是我自己的喜欢,你不能自私的去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江简叹了口气,想劝她放弃自己,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喜欢的权利呢?在爱情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樊恙走进门,实现落在正望着窗外的江简身上,苦笑一下,最后又看到了正往江简身边座位走的梁依言。
忽然的,心中涌出一团妒火,烧的炽烈又汹涌。
“啊!”梁依言走的好好的,肩膀忽然受到一股冲击,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头撞在桌拐上,钻心的疼。
她仿佛可以看见自己头上冒出来的小星星。
全班同学听到动静纷纷侧目,包括江简和柳为言。江简快速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冲出去,却在看见比他更快冲到梁依言面前柳为言,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柳为言扶起梁依言,“你没事吧。”
“没事,”梁依言摇头。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梁依言的眸子里充满了迷茫,“我刚才走的好好的,忽然肩膀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重心不稳就摔倒了。”
“谁干的!”柳为言面向全班人,厉声质问。听到梁依言的话,他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推她,要不然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是见鬼了?
众人看着渣炸毛的柳为言,忍不住小声议论。
而始作俑者樊恙此刻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正抱胸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你别这样,”梁依言小声道:“可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才刚来,人还都不认识呢!谁会无缘无故推我,况且刚才的时候我身边也没人啊。”
“你太单纯了!”柳为言揉了揉梁依言的头发,“地上这么平,怎么可能自己摔倒,而且你刚才说过了,是感觉肩膀上有冲击之后,才摔倒的,明显是有人推的嘛!”
闻言江简皱起眉头,有些狐疑的看了樊恙一眼,后者正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但就是在江简移开目光之后,樊恙冷笑着开口了,“我看柳为言你是太疑心了,人家新同学都说是自己不小心,你却硬要说是别人推得,这不是间接的让我们同学之间不合么。”
“就是!”坐在樊恙身边的几个女同学附和道。
听到这样一番对话,江简的心里已然明了,推梁依言的的人就是樊恙。他扭头看向樊恙,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
江简淡淡的撇开视线。
“我怎么疑心了!难不成樊大小姐你看见依言她自己摔倒了?”柳为言怒了,他一向不喜欢樊恙,此刻被她这样一怼,简直是快要气炸了!
“唉巧了!”樊恙笑了起来,“我看见的还真就是她自己摔倒了的!”
江简再次看了樊恙一眼,目光带着些许凌厉,他觉得她有些过了,可后者依旧微笑着看着柳为言,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你……”柳为言气结。
梁依言也不可思议的看向樊恙,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推到的,但想着刚到新环境,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比较好,于是就忍了,且对柳为言说了那样一番话。
可现在看来……推她的好像就是樊恙。
可她为什么要推自己呢……
梁依言想不出原因。
“樊恙同学。”梁依言示意柳为言放开自己,微笑的冲着樊恙喊到。
听到梁依言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樊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了下来,不过随即又恢复如初。
她想,梁依言看起来这么傻,怎么会知道是她干的好事?
“请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从我身边经过呢?”梁依言走到樊恙跟前,礼貌且面带微笑的问。
此话一出,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全班为之沸腾,纷纷开始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