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弯弯期期艾艾地说：“沈先生，我想保留一些隐私，这个可以不说吗？”
沈之焕双手交握：“可以。”
叶弯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涉及了毕染，他也是个公众人物。如果沈先生不信的话，可以向毕染求证。”
这个她一点都不怕，事实摆在那里，毕染也不可能把细节说给他听。
非常完美。
沈之焕微微一笑：“还有一个问题。”
“沈先生请说。”
“你和毕染，除了这个误会之外，是什么关系？”
叶弯弯摇摇头：“没有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你们看起来像是感情纠葛。”沈之焕开了一句玩笑，却也不说信不信。
“绝对没有。”
她继续摇头。
“那你和钟世征呢，又是什么关系？”沈之焕那双茶色眸子注视着她，“你为什么要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和钦棠交往呢？”
钟世征？
叶弯弯愣住了，随即睁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也不怪她，这个叫钟世征的大少爷存在感实在太低，就算有苏白瓷在旁边虎视眈眈，她也没想起来这人。
“啊，这个……”
叶弯弯很想解释，但又惹不起沈钦棠，不敢说实话。
沈钦棠警告过她，只要是他的意思，她就不能反抗，并且只要有这个“女朋友”的名头在一天，她就不准绿了他。
叶弯弯只能说：“我跟钟世征，呃，没什么感情，正打算跟他解除婚约。”
沈之焕的笑容再温和，眼中隐隐也流露出了一丝轻慢。
沈之焕：“好的。”
他应了这么一声，叶弯弯却没感觉到他的信任，沉默了一会儿，不由好奇地问道：“沈先生，我刚刚说的那些，你信吗？”
沈之焕笑着说：“我会去查证。”
叶弯弯干笑了一下。
亚历山大。
怪不得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一副似是而非的样子，她说自己不想说，他也说好。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只听她的一家之言。
只是等以后查清楚了，再回过头来看她有没有说谎，有没有老实交代。
高脚酒杯摆在一旁，随着汽车行驶，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两杯酒从倒上起就没有人动过。
大概这只是一种仪式感，为了不给女性压力，根本不是他想要喝点什么的意思。
叶弯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尽管他态度温和，彬彬有礼，同时一种无形的压力随之而来。
让她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之焕这个人，就像是你穿着淘宝地摊货时，在奢侈品橱窗里看到的一件昂贵商品。
你连走进店门，去了解它的勇气都没有。
何来心平气和的欣赏？
叶弯弯把目光转向一边，往车窗外看去。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汽车一直在行驶中，外面车水马龙，景物不断倒退，她看见自己的车一直跟在后面，心里稍微定下来了一些。
不过随后她发现，这好似不是回公寓的路。
她转过身来，张了张嘴巴。
沈之焕看出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时间还早，不如请叶小姐到别墅一起吃个晚餐，我们也好继续聊聊。”
继续聊？
还要聊什么？
叶弯弯眨了一下眼睛，迷茫道：“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沈之焕说：“是啊，不过还有一些作为兄长的建议，想要给予叶小姐。”
他用了兄长这个词语，看来是想为自家弟弟考虑一下了。
大概，就是来“劝退”的吧。
叶弯弯端起红酒杯，低头啜饮了一口，掩饰住了嘴角的那一丝抽搐，甚至在猜测，沈之焕到底打算给她多少钱来打发她呢。
她要怎么演，才能既不惹他讨厌又达到目的呢？
沈家这两个人，她都不想得罪。
“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觉得叶小姐其实不太适合我的弟弟。”沈之焕很直接，“甚至一开始，钦棠是非常反感叶小姐的。”
乖乖，这才两天。
就把“叶大小姐”的事情给查清楚了？
沈之焕这人，还真只是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强势至极。
叶弯弯一股寒意从背脊骨窜起，也不知道他查到海上明月会所那里了没有——其他事情也许是可以原谅的，但强逼男人这种事，绝对是惊骇世俗的超纲问题。
甚至，还拍摄了那种露骨照片。
“虽然不知道后来，钦棠为什么改变了对叶小姐的态度，但就叶小姐的行事风格来说，我并不是很赞同。”沈之焕的言辞还是非常委婉，也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羞辱，“也许就目前你们的交往程度来说，我不应该说这么多，但作为关爱钦棠的兄长，我也有自己的立场。”
这话说得多漂亮，跟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非常低级的羞辱式逼退，完全是两码子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叶弯弯在意的。
沈之焕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叶小姐想说什么？我很抱歉给了你压力。”
叶弯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沈之焕示意她继续说。
叶弯弯：“呃，奖学金？”
沈之焕点头。
“兼职的那里……”
沈之焕点头。
“还有用钱去诱惑……”
说实话，这些事情，她都很羞于启齿。
沈之焕突然轻笑了一声：“叶小姐，你还真是可爱。”
他要是不查，是不是只要随便一套话，她就给老老实实招了？这位叶小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殊不知，叶弯弯担心的是别的东西。
她也在不动声色试探。
不过看沈之焕的神色，她最怕的事情他应该没查到。
叶弯弯松了一口气，像是突然释然了一样，大大方方地说：“以前是我的不对，做了很多冲动不讨好的事情……不过，好像就算我有改正的想法，沈先生大概也不会信吧。”
沈之焕笑了笑，没有表态，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我自己心里也十分羞愧，不过我不想离开钦棠，我一直都想要他这个人，你查出来的资料也能够说明了，我当然不会放手，但是……”
叶弯弯正色道：“如果钦棠说分手，我绝不纠缠。”
沈之焕没想到她还挺讲道理的，这跟他查出来的不太一样。
她这么自信，难道钦棠情根深种？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