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弯弯立刻做贼心虚地背过了身去，目光在几个组员身上巡视了一周，三两步走到Lisa面前，说道：“能不能把你的帽子借我一下？我的忘在舞蹈室了。”
Lisa条件反射就要拒绝，转念一想，给她戴着挡挡脸也不错，免得摄影师老是很过分地给她特写。
不过，作为一个刚被叶弯弯坑过的人，Lisa有些不确定地问：“戴帽子做什么？”
“太紧张了，怕出错被摄像机录下来，会很丑的。”
这个理由可以。
Lisa斟酌了一秒钟，取下帽子给她。
叶弯弯这张脸，就算动作错了，表情大概也是惹人怜惜的。不过既然她自己要遮脸，Lisa求之不得呢！
“等等啊，我再帮你找个口罩！”Lisa非常热情地说，“这样保证你更有安全感。”
“好的好的，真的很感谢。”叶弯弯满脸笑容。
那天毕染也被灌了酒，叶弯弯不确定他是否记得自己，不过还是稳妥为上。
这种关头，她一点险都不想冒险。
帽子和口罩都戴上后，叶弯弯才敢把正面转过去，一边跟旁边的Lisa唠嗑了起来。
“毕染不是演员吗？”
“对啊。”Lisa顺口就回答，然后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搭理她，不过“阴谋”刚刚得逞的她心情不错，就大发慈悲跟叶弯弯多说了几句：“他是歌手出身，来这里也不奇怪。”
“来这里？”
“对啊，有个导师请假了，所以请了毕染来当明天的代班导师。今天来估计就是踩踩点，来跟导演交流一下。”
叶弯弯：“……”
今天还能掩藏一下，明天怎么办，公演必须露全脸。
绝望。
她太难了。
只能寄希望于毕染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叶弯弯心里藏着事，彩排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几个队友在她出错的时候，纷纷表示包容，非常耐心地陪她多排了几次。
负责人和艺术指导看过了后，觉得还不错，这才点了头。
不过，叶弯弯看了下了录像的片段，觉得完成度并不高。除开她自己的问题，怎么说呢，每个人单独拧出来都还可圈可点，合到一起那些亮点反而被淹没，变得很平庸了。
这一点，从旁观的那些人的表情也能看出几分。
A组的人还等在她们后面，看了她们的彩排后，一个个眼睛都亮晶晶的，跟打了鸡血一样，下巴都是微微仰着的。
秦晴亲热地拉着刘冬雪说：“能看出你们一直在努力，整体看起来很不错呢。”
这句话，前面那句才是重点，后面则是客气。
一直努力也不过如此？
刘冬雪听出秦晴的潜意思了，暗恨地瞪了叶弯弯一眼。
她猜测，叶弯弯可能是那种，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
这种人在练习室里练得再好，上了舞台就是一团糟，可能发挥不出平时一半实力。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抢了她C位的风头。
“唉，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刘冬雪故作轻松。
“没关系的啦，明天晚上公演，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多练练。”秦晴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一句，半暗示地说了一句，“之前我有帮你们说话哦。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去彩排了。”
刘冬雪说：“谢啦= =”
《放轻松》再次响起，B组的几个人都没走，心里存了较劲的意思，都想看看A组的情况。
不过，当歌曲结束，B组几个人的脸色都黑了，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今天的拍摄差不多结束了，走到门口时，有道具组的人来收他们身上的收音设备，跟拍PD也下班离开了。
Lisa说：“我们再去舞蹈室练练吧，不然这样，完全比不过A组啊。”
刘冬雪叹了一口气，点头说：“我们之前一半时间，都是按照五个人的队形练的，现在有些转换不过来了，再练一下也好。”
叶弯弯刚想要点头，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抹人影，换忙别过身体，把帽檐往下面压了一下，低声说：“可以。”
刘冬雪又说：“你既然回来了，晚上应该住宿舍吧，明天我们起早一些，还能练一会儿。化妆的话大概十点就要开始排队。”
一百个练习生的妆容、服装，要准备的时间超乎想象。
叶弯弯倒是忘记这一点了，之前叶大小姐也是公寓和训练营两边跑，身边的人都习惯了，所以都没提醒过她。
叶弯弯又点了下头，刚要说什么，就被Lisa给打断了。
Lisa看着她脑袋上的帽子，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拿着别人的东西，你倒是一直心安理得。”
叶弯弯脾气一直不错，不过她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就算是叶大小姐结的仇，她也没道理要忍气吞声。
日久见人心没错，但她不会一直未叶大小姐赎罪，而且Lisa的口气很不好。
叶弯弯呛了回去：“我不稀罕。”
她摘下帽子和口罩，全部扔给了Lisa。
可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路过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走了回来。叶弯弯刚把东西扔给Lisa，好巧不巧的，目光就跟毕染对了个正着。
两人大概隔十米。
有时候不需要太多语言，一个眼神就够了。
她清晰地看见，毕染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顿时酝酿起了狂风骤雨。
偏偏，Lisa还嚷嚷了一声：“叶弯弯，就你了不起！有本事你别让助理来求我们给你录像啊！”
刘冬雪皱眉：“Lisa，别说了。”
“我——”
刘冬雪不太赞同这个时候去惹叶弯弯。
不过，此时此刻，叶弯弯的心思完全不在那组员们身上，她跟毕染对视了一秒钟，立刻心虚地别开了目光，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点事情，我得先走了。我们明、明天见……”
说完，叶弯弯转身，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因为叶弯弯这话、这态度转变得太突然，刘冬雪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们想要叫住叶弯弯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几个组员对视了一眼。
Lisa脸色都白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她怎么走了啊！”
叶弯弯一走，她们还怎么练习啊。
“她有靠山能任性，我们这些人可没有。”
刘冬雪也忍不住说了句。
冷不伶仃见毕染从旁边路过，她们立刻停止说话，喊了一声“毕老师”。
毕染看也没看她们，脚步匆匆地走了。
小练习生们被漠视习惯了，也没什么情绪，只是奇怪喃喃一句：“毕老师，怎么看起来那么愤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