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的气氛被牛主任的阿谀奉承和大家对我感谢很好地带动起来,一向开朗的肖飞此时却沉默下来,事实上,在病房我就刻意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即使有笑,也是强颜欢笑,他在为晋儿的意外早产伤心?在为丰国庆没照顾好晋儿伤心?如果我再把丰国庆的不忠告诉他,他又会作何感受?
再回到病房已是两点多,晋儿还是没有醒,但宝宝醒了。
丰妈妈抱着宝宝爱不释手,大家坐在外屋宽大的沙发上,围绕着新一代悄声地展开了话题。
“孩子的皮肤可真好!”丰妈妈用手指轻轻触着宝宝的脸蛋儿说。
“可不!比晋儿出生的时候强多了。”坐在旁边的晋妈说。
“长得也好看!我们家国庆生出来,那头这么长!”丰妈妈比划着说,“当时把我吓一跳!”
“我的妈哎!有那么夸张吗?你比划的脑袋还是冬瓜?”丰国庆拉来个小马扎坐在妈妈面前,扒拉着他襁褓中的闺女说。
“趁大家都在,一起想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丰妈妈的目光跨过晋妈,落在晋爸身上,她对着晋爸说,“她姥爷,你先来一个?”
“亲家公博学多才,还是让亲家公来吧。”晋爸看着国庆的爸爸,谦虚地说。
挨着丰妈妈一旁的丰爸爸好像早想跃跃欲试。
“叫‘丰玉洁’怎么样?”丰爸爸解释说,“‘玉’,代表珍贵,也有‘玉润’一说,你们刚还夸孩子皮肤好来着,‘玉’字合适,‘洁’,纯洁,取谐音还有节节高的意思,合在一起理解,就是希望咱们的宝宝将来像美玉一般纯洁、高贵!”
“丰玉洁”,好清高的名字,但愿孩子日后能向着丰爸爸的意愿发展,不要变得孤傲、冷僻。
“好名字……!”众人无异,直呼妙哉!连牛主任都情不自禁地附和着,能够理解,因为这是丰爸爸位份之上应得的尊荣!
“顺便再起个小名吧。”晋妈说。
“小名……小名留给晋儿起吧,咱们不能全给包办了,大名还不知道晋儿喜不喜欢呢?”为官不能一言堂,这点上,丰爸爸还是很民主的。
“我去看看姐醒来没有。”坐在妃子上的我从肖飞面前经过,去到里屋。
晋儿仍旧睡得死沉,我出来担心地说:“都多久了!怎么还不醒?”
这个学术性的问题还得是牛主任来作答,他说:“恕我多嘴,晋儿的身子太弱了!月子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营养。”
他是多嘴了,就像晋儿在丰家受到了虐待似的。
“什么时候能醒?”丰爸爸不想听废话,拣关键的部分说。
“这个……得视身体情况而定,依我的观察,保不齐得是晚上。”牛主任谨慎地说。
“晚上!”我惊讶地说。
不光我惊讶,就连有过生孕经历的亲家母俩都变的很惊讶。
“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晋妈张开的嘴巴抽筋了,她再等一个能使之合上的说法。
“没事的,分娩后我们对监测的仪器进行了仔细查看,各项指标均为正常。”牛主任以仪器的精准度说话。
晋妈长舒了一口气,嘴这才慢慢合上。
“你肯定?”丰妈妈似乎还有疑问,她瞪大眼睛说。
丰妈妈的话具有很强的针对性,狡猾的牛主任清醒地意识到了: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对应相应的责任。
“我……我去看看。”牛主任再三定夺,来到晋儿床前,用他的妙手试了试晋儿的呼吸,把了把脉相,胸有成竹地说,“绝对肯定,就是单纯地睡着了。”
天子难伺候!牛主任这个尽心尽力,要是搁普通老百姓身上他会这样吗?
“不管睡到什么时候,你必须把人给我照看好了,不能有闪失。”丰爸爸下达军令状。
“一定!”牛主任头顶压力,弯着腰说。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又都退到外屋,寒暄了一阵,三点左右,丰妈妈单位来电话有事,丰爸爸随着一块儿走了。稍许,丰国庆也被一个重要的电话催走了。“马”都走了,牛主任看无屁可拍,借故也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晋儿一家四口,肖飞和我。
人少显得地方也宽裕了,我们坐到晋儿床边,一边守着她,一边逗着晋儿枕边的丰玉洁。小家伙大概是饿了,开始哭闹,她响亮的哭声把晋儿给吵醒了。
“爸!妈!你们来了!”晋儿睁开眼,虚弱地说。
“是肖飞开车送我们来的。”晋爸笑眯眯地说。
“麻烦你了。”晋儿的目光又落在我身旁的肖飞身上。
“快看看孩子吧,兴许是饿了。”晋妈抱起宝宝哄着说。
“在产房我喂过一次。”晋儿动了动身子说。
“一次哪能够呢?”晋妈说。
“丰玉洁要吃奶了,肖飞你回避一下。”我推着他说。
“丰玉洁?”晋儿莫名地说。
肖飞没有理会我们妇女的谈话,和晋爸去了外屋。
晋儿欠了欠身子,我扶她坐起来。
“你公公给孩子取的大名,小名说要留给你来取。”晋妈把宝宝交给晋儿抱着。
晋儿掀开宽松轻薄的上衣,露出丰润胀满的乳房,她把粉嫩的nipple填入宝宝嘴里,见证奇怪的时刻到了……宝宝不哭了!
“怎么想了这么个名字?”晋儿轻轻拍着宝宝的后背说。
“妈说不好,让静月给你说吧。”晋妈修正着晋儿不正确的哺育姿势,准妈妈在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
“老爷子希望孩子能像玉一样纯洁、高贵!”我抛出个人观点,“会不会清高了呢?”
“有点儿……”晋儿想了想说,“就这样吧,不然孩子他爷爷脸上该挂不住了。”
晋儿奶水足,宝宝吃的香甜,吃饱后又睡着了。
“妈,让爸和肖飞进来坐吧。”晋儿把酣睡的宝宝放在枕边,躺下说。
我帮晋儿盖严实被子,顺便在床边坐下。
晋妈转身出去把老公和肖飞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