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六下午,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晋儿提出要带欢欢去公园转转,丰妈妈听闻后,表现出了另一种态度,非但没有跟着“监视”,还安心地约了老姐妹去打牌。
悲哉!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还好晋儿对我是放心的。否则,我的秘密计划还如何进行下去?
推着婴儿车,悠闲地漫步在公园湖畔的垂柳下,路过公厕,晋儿说:“姐上趟厕所,帮姐照看一下。”
当时那个激动呦!嗓子粗一点的话,心脏都蹦出来了。
我压抑着激动,淡然地说:“去吧。”
晋儿转身离去的背影是我见到过最善意的背影,她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就等不了了。希望你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分分钟,分分钟就好!
保险起见,我还是推欢欢躲到树林里,我极速取出拭子,麻溜儿地在欢欢口腔里操作着,欢欢不哭不闹,瞪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也许是知道我为了她,很配合呢!
我如鱼得水,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哦耶!
时间掐算的真准,我前脚推着欢欢从树林里出来,晋儿后脚就出现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欢欢呢?她是不会出卖我的,因为她还不会说话,哈哈……
我和晋儿坐在湖畔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专心致志的垂钓者。
“姐,我明天得回家了。”我收回思绪说。
“这么突然!再多住几日吧。”晋儿挽留我。
“我先回趟家,等再来一定陪你多住些时日。”我说。
“提到家我想起来了,你还没有给我讲过你的家人呢,现在讲讲。”晋儿摇着婴儿车,兴致高涨地说,“姐总觉得你挺神秘的。”
晋儿说出了每一个在乎我,又不了解我的人的共同心声,我一路保密下来,所以在离别的最后关头,我还是选择了保密。
“哪有?”我回避着说,“眼下最为神秘的还是欢欢,真想象不出她会带来多少惊喜。”
“姐是认真的。”晋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姐,你不要问了,以后你会知道一切的。”我躲开晋儿的目光,投向湖面说。
“为什么你总是推托呢?是你没把我当自己人?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晋儿带着重重的疑问语气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苦涩地说,“我的家庭是残缺的,我的命运是不堪的,我不想对任何人说,姐你就不要逼我了。”
“对不起!姐无意揭了你的伤疤,你不说就不要说了。”晋儿看着我悲伤的表情,急忙收口。
“姐,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的。”我看着晋儿的眼睛,真诚地说,“姐你相信我,有一天你会彻头彻尾地了解我的。”
“姐相信你。”晋儿信任地点点头,转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听爸爸说,肖飞的公司被一神秘人给拍走了,连公告都没发。”
晋儿的话一句一个大霹雳,都是我不想面对,但又逃脱不掉干系的,我觉着这件事能对晋儿说,但好像还不是时候。
“世事难料,任由它去吧。”我随口说。
“你就这么坦然?”晋儿意外地说。
“那要怎样?”我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得不到,面对得与失就得坦然一些。”
“肖飞若能有你这胸襟那就好喽!”晋儿从婴儿车抱出欢欢放腿上说。
“他会的。”我喃喃自语,拍着手说,“欢欢,让小姨抱抱好不好?”
“好的!”晋儿摆弄着欢欢的手,童趣地说。
我笑着把欢欢接过来说:“姐,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像这样开心。”
“开不开心都是一天,凑合着过吧。”晋儿又取出拨浪鼓,冲着欢欢摇着说。
“你不能这么堕落。”我试探着说,“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晋儿略作思考,一笑带过,她揉着欢欢的脸蛋儿说:“我只要跟我的女儿在一起,就知足了。”
“好吧,就当是为了欢欢你也不应该消极地活下去。”我手心贴着她的手背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你说。”晋儿用心听着。
“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对自己说一句‘又是美好的一天’!”我郑重其事地说。
“咳!就这事呀!”晋儿轻松说,“姐答应你。”
“真的?你不骗我?”我天真地说。
“放心,姐答应你,就不会骗你的。”晋儿信誓旦旦地说。
“没事,就算你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是美好的就行。”我鬼灵精怪地说。
“你呀!”晋儿笑了。
“呵呵……”我也跟着笑了。
13
带着对晋儿未来美好的祝愿,我一回到北京就立马在妈妈的陪同下赶到医院,把收集来的肖飞的胡须和欢欢的拭纸取样交给大夫。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又提心吊胆起来,甚至有些焦虑和恐慌!
生活中,往往会有这样奇怪的心理,越是靠近真相的时候,就越会胆怯。就像心急回家的游子,站在了门口却没有叩门的勇气。
潜意识里,我已经有了八成的胜算,可当真正面对结果时,我还是无法冷静、释怀,眼泪混合着情绪里的高兴、委屈与难过,从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出发,随着血液的流淌融贯全身,我发抖地看着手里的检验单,结果一栏浓墨重彩的一行字再次印证了我的直觉:支持疑似人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我心爱的男人居然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这就是我焦虑和恐慌的原因,我可以原谅想象,却无法接受现实。
至此,所有的谜团解开了:晋儿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肖飞的孩子,时间据我分析,应该就是新年他俩在一起的那晚,紧接着又上演了晋儿生日,丰国庆趁人之危的鸟事,数月后晋儿害喜的症状出现,细心的王茜把这一反常情况转达给丰国庆,使他在困境中找到了突破方向,大张旗鼓地惊动了双方父母,张冠李戴的事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落定了,看似蹊跷,又都顺理成章,可悲的肖飞是赔了夫人又舍子,悲哀!实在是悲哀!肖飞终究是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这一失足,足以带给他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