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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迎新年,欢天喜地过大年!
年年过年,今年肖飞却有不同的感受,也许是长大的缘故吧。
小时候过年,一块“大白兔”奶糖,一件不知名的新衣服,父母各五元的压岁钱,就能让我们快乐地过一个年。
那时候,快乐是一件东西,得到就开心。
长大后,各种口味的糖果寻不到最喜欢的,大牌流行服饰找不到最合适的,父母各五百元的压岁钱也经不起“挥霍”,只能约朋友打个不大不小的麻将,笑声依旧存在,但似乎再怎么开心心里也是空虚的。
这就是成长,最先衰老的不是容颜,是心志。
一过年,肖飞虚27岁,与这个年龄相对应的当属是婚姻。恋爱尚不成功,婚姻又从何谈起,所以肖飞是不着急的,他甚至懒得往这方面去想,心里装的只有理想。
他不着急可有人替他着急。
三十晚上,肖飞回家团聚,在赵新梅的劝说下,肖占福对儿子的态度有所缓和,父子俩坐炕上和谐地喝着小酒。
几杯下肚,肖飞顿生暖意,好久没陪爸爸一块儿喝酒了,那种久违的亲情此刻荡漾心间,看着爸爸两鬓斑白的头发,肖飞心里不禁酸楚:岁月不饶人啊!
“你和晋儿的关系怎么样了?应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吧”肖占福随口一说,看似一句随意的话,实则在他内心已经酝酿了许久。
肖占福的话恰好说在赵新梅的会心处,他接起肖占福的话说:“你爸说的没错,你和晋儿都恋爱多久了,是应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我们还年轻,过两年再说。”肖飞埋头吃饭,敷衍着说。
肖占福可是认真的,他说:“不是老爸催你,一过今晚你就27了,不小了,你看看咱近亲家的孩子哪个有你成家晚,就是小你五岁的堂弟新年都结了,你应该抓紧了。”
“就是,再不抓紧晋儿该让人抢走了,多好的姑娘,妈可舍不得。”赵新梅说。
肖飞把头埋得更低了:不已经让人给抢走了嘛!
“我看是迟早的事,就算晋儿跟你一样不着急,可他爸妈未必不着急,到时候家里给弄个相亲啥的,看你还急不急。”肖占福往儿子头上泼凉水,是想让他有点紧迫感。
肖飞吊儿郎当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赵新梅却沉不住气了,她用筷头戳了戳肖飞的手背说:“你去趟晋儿家,明天就去,多带点东西去,去拜见拜见晋儿的父母。”
“你妈说的对,顺便代爸传个话,邀请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多少年了,尽由你们孩子瞎折腾,也没个结果,这回双方父母必须见个面!”肖占福铿锵有力地说。
“最好能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定下来。”赵新梅高兴地说。
肖占福和赵新梅夫唱妇随,很是默契,再看看肖飞,脑袋低垂,目光呆滞,脸蛋憋得通红却一声不吭,就像一个不被理解的小孩受了多大的委屈。
确实,肖飞的所作所为不能被常人以正常思维去理解,他本就是一个平常人家出来的平常人,平淡地过他平凡人的生活不好吗?有最心爱的人作陪,有不是很差的经济条件作基础……如果肖飞肯满足于这些,或许他早已牵手晋儿开始了别样的生活,那里没有欲望,只有满满的幸福!
不可不说肖飞是自私的,为了理想什么都忍割舍,而他也注定要为自私买单。
肖飞以为他和晋儿的事能够稀里糊涂地混过去,没料到老爸、老妈这么挂念,看来瞒是瞒不过去的。反正迟早都得知道,干脆……
肖飞一咬牙,抬起头说:“我和晋儿……我们分手了!”
“什么?”肖占福和赵新梅几乎同时惊呼。
“再说一遍。”赵新梅说。
“给我说清楚了。”肖占福说。
“我们分手了……”肖飞怄气地说,他把晋儿的“不忠”,晋妈的“势力”,一件不落地都陈诉出来。
肖占福气得浑身哆嗦,却不知这股气该往哪儿撒:晋儿身上?晋儿有对婚姻选择的权利;晋儿父母身上?哪个家长不盼着儿女有个好归宿;儿子身上?要说儿子不争气,那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应该自责的人?如果自己给儿子的基础打得再殷实些,也断不会让经济问题阻碍了儿子的幸福。可怜的父亲已经压榨了他所有的能力,但还是认为委屈了儿子。
肖占福压制着怒火,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是孩子摊上了一个没本事的爹。
“儿子,听妈的话,你去找晋儿好好谈谈,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晋儿也不是不重情意的,啊?”赵新梅苦口婆心地劝说。
“妈,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没有感情,是生活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肖飞心力交瘁地说,“我认命了!”
“认个屁呀你!”肖占福听不下去了,重重地拍着桌子翻起了旧账,一翻旧账他就像找到了撒气口,好一顿说,“当初叫你去考公务员,是晋儿没说?还是我们没说?亏得晋儿一片热心帮你去托关系,要我说人家晋儿已经是情至意尽了,倒是你,扬起起那颗高傲的脑袋,犟得像头驴,会咬不会放的东西,都是老子太纵容你,太心慈手软了,老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帮你搞了那个破公司,助长了你的野心,还把车钥匙给了你,自己坐班车,你以为老子是方便你出去谈业务?是为了让你和晋儿多走动走动,好吧!既然你都认命了,老子也认命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给老子把车钥匙留下。”
糊涂的肖占福至今还不知,他有能耐的宝贝儿子早已将那堆铁疙瘩变废为宝,得来的钱他偷偷藏着,想要“孝敬”金副县长来着,可金副县长胃口大得很,根本不屑一顾。
现在该怎么向爸爸交代呢?肖飞动起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