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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美好、沧桑,感人肺腑,整个叙述中,肖飞没有掉一滴眼泪,正如他所说“我对晋儿的眼泪,在结婚那天已经流干”,可我却几次潸然泪下,我的眼泪中除了感动,还有一份渴望。
“你的信晋儿看到了吗?”我舒了一口气说。
“看到了。”肖飞微微点头说。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的?”
“那天她电话里跟我说的。”
“哪天呀?好像没听你说起过。”
“就……就是……”肖飞莫名地结巴起来。
他一结巴肯定有事!我现在似乎很了解他。
“就是什么?”我好奇的目光固执地追逐着他躲闪的眼神。
“咳!”肖飞这是肯说了,“就是把你钱包弄丢的那天,当时我放下钱包去接电话,跟晋儿聊得投入下车就给忘了,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不是找着了嘛,再者说,要不是因为钱包的事,我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看清你的本质,也就搭不上你这免费的便车了。”我竟然变得如此油腔滑调。
事实上变得又何止这一点,我的整个心态都在发生着改变,是肖飞的故事拉近了我和他心与心的距离。
“肖飞,你和晋儿的回忆已经留给了圣湖,我也相信圣湖会替你们永久地保存下去,你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吧?”
肖飞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葫芦丝说:“李老师说的对,要开始新生活就应该抛掉过去。”
我懂他的意思,我说:“能最后吹一曲吗?就当是对过去的告别。”
肖飞转过头,对着我咧开嘴笑了,温和且带有暖意。
肖飞没有吹刚才的那首曲子,换了一首《竹林深处》,同样优美,只是这曲多了一些欢快的节奏,让人身心愉悦。
此时,太阳像个含羞的大姑娘,躲在连绵起伏的雪山背后,羞涩地在湖面洒下一抹橘红,荡漾着波光的浪花朝岸边涌来,朝我们涌来……
一曲作毕,肖飞站起来朝远方大吼,那声音气吞山河、响彻云霄。受到感染,我也不禁站起来大吼,吼出了对命运的不屈。
“静月,咱俩堆个玛尼堆呗!”肖飞提议。
“在这儿?”我指着坐过的大青石说。
“想一块儿了,就这儿堆。”肖飞热情高涨。
他放下手中的葫芦丝,我们一起去附近搜集合适的石块,然后蹲在大青石旁一层一层往上垒,像垒金字塔一样。
垒到一半,肖飞说:“等等,我放些东西进去。”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肖飞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布袋,神秘地笑了。
“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肖飞张开一只手,把红布袋里的东西倒在掌心。
“哇!”我睁大眼睛说,“这……就是那两枚戒指?”
肖飞轻轻地拨弄着戒指,点点头。
我迟疑地说:“你要放到里头?”
肖飞叹息地说:“逝去的爱情,就让它们在这里长眠吧。”
“你用心了。”我看着脚下的圣湖和远方的雪山说。
肖飞把两枚戒指重新装回红布袋,那鲜艳的红布袋就像永不褪去的激情,容纳着两颗赤诚的红心,相依相偎在这片纯洁的雪域高原上。
肖飞眷恋地把红布袋连同葫芦丝一块儿放进玛尼堆里,说:“静月,你有没有要放进去的东西?”
“我……”我思索着,一个灵感闪过脑海,“有!”
我取出纸笔,打算写两个心愿上去。
“写的什么呀?”肖飞过来偷看。
“保密!”我捂着纸条说。
“小气!”肖飞糗我。
“女生本来就小气,不知道啊!”我侧过身子背对肖飞快速写好,将字条对折放进玛尼堆里。
我们继续共同往上垒,双方的手总会有意无意地碰触到。我承认,起初是无意的,后来就不那么单纯了,因为每次碰到肖飞的手,我都会有一种别样的兴奋,就像吸毒会上瘾一般。再看看肖飞,貌视没什么杂念,一心扑在他的杰作上,这个傻瓜!
面朝圣湖的小山丘上,一个我和肖飞堆砌的玛尼堆不摧地屹立着。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夜幕降临之前,肖飞在帐篷外面燃起一堆篝火,一则取光;二则取暖。
别看白天阳光和煦,暖意融融,晚上还是蛮冷的。
夜幕下的圣湖有着浓厚的美,美的让人忘乎所以,无法抗拒,以至于多少游客会顶着刺骨的寒冷,牺牲色相与风度,围着笨拙的藏毯,坐在篝火旁深深地陶醉其中。
我和肖飞的位置比较偏僻,远离人群犬吠的喧嚣,享受着纯粹的静、美。
这里,没有城市的华灯璀璨、车水马龙,只有宁静的湖水和安静的夜。
安静的夜,我们一起看星星,上万颗小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挂在眼前,每一颗都历历在目,我从未感觉天空会离自己如此之近,放佛只要将手伸出去,就能摘下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可满天繁星又有哪一颗是属于自己呢?没有,没有一颗……突然觉得自己极可怜、极无助!
是这美丽的夜,触破了我用坚强硬撑起来的脆弱心理,崩塌的瞬间我无法抑制地哭出声响,肖飞没有安慰我,他沉默地凑过来,紧挨着我坐下,抚摸着我的肩,我顺势倒入肖飞怀里,温暖、踏实!
当黎明的旭日冉冉升起,当崭新的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当我徐徐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幸福就在身边:我竟依偎在肖飞怀里睡着了,而且是整整一夜!此时,肖飞正微笑地看着我,他的眼睛纯净、明亮。
太失态了!我慌忙站起来,害羞地跑开,跑到湖畔偷笑着,我张开双臂,迎着朝阳,祈盼明天灿烂辉煌!
不可否认,我喜欢上了肖飞,或许从医院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有了这种感觉,只是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无可厚非,他的出现燃起了我对爱情至死不渝的向往,我知道向往最后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我努力地保持着清醒,但那不争气的灵魂还是将我出卖了,紧锁的爱情之门也悄悄地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殊不知,有些东西从心动的一刻开始,就注定要为之承受一切。
多年以后,离开肖飞的日子我才深切地明白:爱情似玫瑰,花开娇艳,总让人情不自禁,花谢凄凉,总让人难以释怀,其实爱情总会让人受伤,当你双手紧握玫瑰,露出幸福的微笑时,它的刺早已穿透了你的皮肤,只是徜徉在爱河之中的你又如何能感知得到呢?直到有一天,爱情离你远去,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是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