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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儿回学校上班,我留在晋儿家也没意思,还是给晋儿和丰国庆留一个二人世界吧,要紧的是我想我的飞飞了。
转眼进入立冬节气,立冬意味着树苗的生长进入休止期,也就意味着肖飞将“无所事事”。其实就果园目前的状况而言,肖飞完全是可以甩开手的,妈妈的企业搞得那么大,也不见得忙成什么样子。
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不见得是最好的执行者,但一定是最具眼光的决策者,能决策出有利于企业发展的路线。
肖飞呢?凡事亲历亲为、事必躬亲,交给别人总有一万个不放心,真不晓得他陪我走天涯的两个月时间里,是怎样的一种提心吊胆?此时,肖飞忙得焦头烂额,为今年的收尾做着最后冲刺,所谓冲刺,不过是尽力拖住年末的尾巴,贪婪地认为:现在多干一点,来年就轻松一点。一场大雪彻底覆盖了肖飞所有的贪婪,他心有不甘地惋惜:天公不作美!
这么早闲下来该做些什么呢?闲则生事,无趣的家伙又将目标对准我,他吹响集结号,凝聚全身精力向我身上最后一方处女地展开攻势,还哄骗我说“爱的最高境界是做爱,爱不做是会枯萎的”。
才不听你瞎掰,所以我誓死捍卫,即使灵魂偶尔有投降的倾向,但信念始终坚不可摧,这个信念就是像晋儿,吴晓珍……一样的先烈,用事实得出的铁的教训:一旦失守就有可能怀孕,一旦怀孕就大有可能结婚。结婚?还是等等吧,在我的谎言里,那应该是一年后有名无实的事情,一年后?自欺欺人罢了。
2014年新年,我没有回去陪妈妈,而是留在肖飞身边,陪他过了第一个,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新年,同时也是我给晋儿过的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生日。
今年的生日,赶在了2013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新年的前一天。
当地习俗,新媳妇过门的头一个生日是要大过的,想必中午的亲戚肯定不少,肖飞考虑得多没去,觉着晚上去比较合适。因为晋儿说晚上要宴请朋友同事,好吧!夫唱妇随,我同意了。
“飞飞,我们下去给晋儿带什么生日礼物呢?”我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子前整理着衣服。
“晋儿不是吩咐不让带礼物的嘛?”肖飞在卧室的衣柜里扒拉着衣服,定夺着穿哪件出席比较体面。
“你还真实在!姐是客气呢,没有你这样的,空手去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人。”我嘲笑着走进卧室。
“就你脸薄!”肖飞左右手各提着一套衣服纠结地说,“进来的正好,帮我拿个主意,穿哪件好呢?”
“臭美!”我指着肖飞的左手说,“穿风衣吧,比较有风度。”
“好!媳妇说了算。”肖飞顺口捞一便宜,把风衣从衣架取下,丢到床上,然后把空衣架连同另一件落选的衣服挂回衣柜。
我没有计较他揩油的短板,接着断开的话题说:“你想好了没有,带什么礼物去吗?”
“你定吧。”肖飞随口说。
“就……这是什么?”我假装看到了那个装着围巾的手提袋,一把将它从隐蔽的位置拿出来,打开故意惊讶地说,“呀!好漂亮的围巾!”
我的言行举止把肖飞给惊着了,他结巴地说:“围……围巾太……小气了……”
“不会的。”我果断地说,“看看这色儿,晋儿一定喜欢,就它了。”
本来就是属于晋儿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当晋儿看到这条围巾时,那种感动无以复加,她拉着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好妹妹!只有你最懂姐,这是你送给姐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姐会一辈子珍藏的。”
言此及彼,我明白这番话是说给肖飞听的,可傻傻的肖飞会听得出吗?
生日聚会上,当着在场人的面,丰国庆表现的是相当模范,对晋儿那是百般照拂,言行举止中无不流露出他对晋儿的情深意长,素日也不见得他有这份情,是做给肖飞看的吗?小人之心也。
肖飞面红耳赤地看着晋儿被动地与丰国庆“秀恩爱”,嗓子发出低沉的“吭吭”声,尴尬的目光无处躲闪。
丰国庆诚心“侮辱”肖飞的目的是达到了,凡事有利就有弊,“弊”端在哪儿呢?我不是很确定,只是察觉到众目睽睽中隐藏着一双犀利的眼光,冷冷地杀向晋儿和丰国庆,那就是坐在我斜对面方向的一个妙龄女孩儿,我已经注意她许久了,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