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的说起这件事了?”娉嘉抬起头,看着宜汀笑道。
宜汀曼笑,“不过是和姐姐说说罢了,听说姐姐召了她来这拜月宫?”
“是啊,着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娉嘉赞笑道。
宜汀一笑,随后将目光看向木叽上摆放着的未绣完的荷包,伸手拿过,笑道:“这是姐姐自个儿绣的?我倒是没想到,姐姐竟有这般好手艺。”
“妹妹谬赞了,不过是闲来无趣时绣的些小玩意儿罢了,并没什么。”
“姐姐这可就说笑了,前些日子皇上来邀月宫,妹妹可是看看了皇上身上带着的荷包,绣工和姐姐这个荷包的绣工别无二致呢,想必也是姐姐送给皇上的罢?”宜汀勾唇曼笑,看着手中的荷包,笑着说道。
“绣的不才,皇上没嫌弃已是好的了。”娉嘉微微垂头,脸上略显羞涩。
宜汀见此,只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依旧是笑的温善,“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此绣工,不知比宫中上等的绣娘好了多少倍呢。若妹妹我是男子呀,娶了姐姐这么一个温淑的人,做梦都能笑醒呢。”
娉嘉听见宜汀这话,只是笑笑,没说话。
宜汀见此也没再说话,坐了一会儿,便也就离开了。
娉嘉将宜汀送了出去,见宜汀坐上了小轿缓缓离去,这才在身边搀着的宫女随同下,走进了殿里。
而其余一干人等皆是小声私语。
“这丽嫔娘娘不是向来和咱家娘娘不和么?怎的今日过来这儿了?”一名小太监皱眉说道。
“听说是关于皇上新立淑仪的事情呢。”另一名宫女说道。
“丽嫔娘娘和咱家主子争夺这个后位,已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今又来一个新淑仪,还是向将军的嫡女,丽嫔娘娘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下子又多出来一个,她当然第一反应是过来看看主子的反应了。”
“但是看丽嫔娘娘出去时候的样子,也没什么反应啊?”一名小宫女皱眉说道。
“她有什么反应想必也不会在这儿发出来罢?想必现在回到宫中,定当是发着脾气了。”小宫女巧笑几声,说道。
“不过如今多了一个,家世背景又是这般的好,娘娘能够坐上这个后位么?”
“谁知道呢,好了好了,都去干活罢,别为在这儿了。”
几人纷纷点头,不到一秒钟的时刻,刚刚还聚在一堆谈论的宫女太监便一哄而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反倒是殿内,娉嘉回到殿里便又继续坐在坐榻上,喝了一口淡茶之后,目光看向放在木叽上一旁的荷包来。
“娘娘,丽嫔娘娘来,莫非就只是为了告诉娘娘你立淑仪的事情?”跟在娉嘉身旁的大宫女问道。
娉嘉只是勾唇淡笑,“她来不过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罢了,不过似乎是让她失望了。”
“今儿奴婢见了那位向小姐,似乎也不是一个善主,娘娘拉拢她就不怕以后她会反咬娘娘一口吗?”
“她就算是再有能耐,不还有一个丽嫔么?想必你是知道丽嫔的,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娉嘉淡然,宜汀着实是狠,但是向家小姐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到时候,她只管隔岸观火便是,于她是好是坏没有任何的干系。
但是宜汀一来又是太后娘娘那边的人,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一般来说,都只会扶持自己家的人坐上后位。
可二来,向家大小姐又是向大将军的嫡女,如今又被立为淑仪,不日进宫;而现今朝堂之中,向大将军的地位几乎与刘宰相相差无几,也为古乐赢得不少战功。
所以,向家小姐被立为皇后,也并不奇怪,毕竟兵符在向大将军的手上,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如此一来,她这个五品文官的女儿几率却是要小的许多。
可是到那个时候,宜汀和向家小姐必定会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好处,那个时候,只要她想个法子,让太后娘娘认定了她,那么后位也就必定落不到宜汀和向家小姐的头上了。
想着,娉嘉心底便愉悦了许多。
“娘娘?娘娘?”
大宫女见自家主子游思不知在想什么,便试着开口叫了两声。
娉嘉闻言,回过神来,随后对着身旁的大宫女问道:“今晚七王爷的生辰,是不是高位嫔妃都要去?”
“是啊娘娘,奴婢方才就想和你说这件事呢,见娘娘你游思什么,便没开口。”大宫女说道。
娉嘉微微点头,随后吩咐道:“晚上放烟火的时候,你帮本宫把这个锦囊交给向家大小姐,务必注意些,别让人给逮着了马脚。”
“还请娘娘放心,奴婢定当把锦囊交给向大小姐。”大宫女接过锦囊,放入袖中,说道。
娉嘉满意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直至暮至,众大臣、妃嫔这才纷纷走进观月楼,参加晚宴。
不过让众人有些惊讶的是,景冀竟会和向晚一起进来,景慕白走在后面,与向天越说着话。
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钱氏和向葭二人。
但最让人惊讶的是,向晚竟会和七王爷景冀走在一起。
陆陆续续,人也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景慕城和刘太后这才走进来,坐在龙椅凤座上,众人皆是行礼叩拜,齐呼皇上万岁,太后娘娘千岁。
景慕城赦礼之后,这才上了歌舞,期间也有那么几个大臣前去敬酒,一场宴会,便也如此。
“喂,八婆。”景冀侧过头,叫着坐在景慕白左手侧的向晚。
而向晚却是看着坐在刘太后下方位置的一名媚娆女子,时不时的和刘太后说几句玩笑话。么,逗得刘太后很是开心。
向晚见此,不发多看了一眼,随后只觉脑中一道霹雳,那女子不就是上次她和景慕白进宫时说治洪一事遇见的女子么?
似乎是叫做什么。丽嫔?!
如今又坐刘太后那般近,嗬,想必定是刘太后的什么人吧?
相比起来,景慕城下方三个位置处的一名身着藕色云缎锦裙的清婉女子却是低调的许多。
“八婆!八婆!”
只听景冀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向晚这才缓慢的收回思绪,看向景冀。
“有事?”
“今天是本王的生辰,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东西?”景冀侧着头,看着向晚。
向晚闻言一时愣住,这时,坐在一旁的景慕白倒是说话了。
“你都有那么多的礼了,还想要什么。”
“那些不过都是一些必须走的繁琐程序罢了,说起来,我与六哥的感情也不错,向八婆要点什么也不过分罢?更何况六哥你也不缺那么点银子嘛?”景冀瞅着一脸淡然的景慕白,笑着说道。
景慕白闻言,淡淡的瞥了一眼景冀,狭长的冷眸里有着一丝淡淡的暖意,道:“她也没有什么银子,你就算要,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
此话一出,一旁的向晚却是不愿了,说道:“你不知道一句话么?!礼轻情意重!情意到了就好!”
景慕白瞥了一眼向晚,撑在长桌上的右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半刻,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句:“哦,是吗。我不知道。”
“嗬,也对。咱们六王爷银子多的是,自是不忧的,就算将来府中银子空空,就算去抢都会送出高昂贵重的东西,我们这些小穷人自是不能和你比的,六王爷,你说是吧?”向晚说着故意气景慕白的话语,眸光淡淡。
景慕白却是毫不在意,似乎是没有听见向晚说的话一般,依旧喝着自己的酒。
而一旁的景冀见此,只觉得这两人的性子是处到一块去了,不发也有些登配,比起六哥娶的那一个侧妃来,着实是好了许多。
“八婆,你想好送什么了吗?”
向晚先是蹙眉,随后浅笑,道:“放烟火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景冀点头便没再说话,,转过头去看着歌舞。
倒是对侧的向葭一直冷看着向晚,心底不发冷讽,向晚你倒是好本事,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就勾搭上了七王爷,嗬!果真是个贱骨头!
差不多有个亥时,天空早已黑沉一片,一轮明月娇羞的掩藏在薄云背后,只露出一个半弯来。
也正是此时,跟在刘太后身边的公公说道:“请皇上、太后娘娘移驾观月台,诸位娘娘、大人和王爷移步至观月台,观赏烟火!”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起身,待景慕城和刘太后走出去之后,向晚这才带着景冀往相反之处走去。
景慕白见此,也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身影,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嘭-嘭-”
烟火如花一般绽放在夜空中,花式各样,五彩缤纷。
众人皆是赞扬,脸上带着笑意,说着话。
景慕白微微抬头看着夜空中所绽放的烟火,冷眸里多了一丝浅淡的忧伤。
景儒站在那里,看了一眼景慕白,随后勾起一抹暗嘲之意,眸光看向夜空,看着那缤纷烟火,不发觉得有些冷嘲。
如若是他当初主动一点,那么凝心也不会嫁给景慕白了。
要怪,也就怪他晚了那么一时,晚了那么一点主动罢了!
他能看出景慕白对向晚的态度,与凝心不一样的是,景慕白对向晚似乎是真的动了心,而对凝心却不是。
别看景慕白和向晚时常斗着嘴,向晚他猜不透,但是景慕白他是微微了解的,他敢保证,景慕白却实是对向晚上了心,可是,到那时凝心又该如何?
想着,一抹冷然之意不发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