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妈点头,想起今儿向天越说的话,心下不免隐隐担忧着。
想着自己若是出了将军府,又该如何?
翌日。
钱氏一早便去到了向天越的书房,向着向天越为桂妈求情。
向天越本是没多想,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妈子罢了,当初说那样的话,也只是觉得鬼神一说不可信,但是说让其离开将军府,他也不过是借其让桂妈认真的把事情办好,若是不行,便只将月钱扣掉便是。
没想那老妈子向钱氏求情,这不,钱氏这才找了起来,向着他为着桂妈求情。
“我也不过是说说,只是借此让她把事情办好,不要去伪造谣言,并不是真想让她离开将军府。你也别说了,只回去告诉她,就说扣半年的月钱。”向天越看着钱氏,说道。
钱氏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多谢老爷开恩。我回去,定当好好教训一下桂妈。”
向天越点头,看着钱氏,又想起向晚对自己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查亦或是问问呢?’
查?事隔这么多年,从何查起?问,又能够问谁?
钱玟?
至少,她是当年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钱玟。向天越叫道。
钱氏闻言,微微抬头,看着向天越,问道:“老爷,有什么事吗?”
“当年,温月的事情,你知道可都是说了?”向天越观察着钱氏的表情,问道。
“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骗了你吗?”钱氏看着向天越,面带凄婉,说道。
向天越见此,心中怀疑钱氏的念想倒是有一些动摇了,是啊,钱玟一向是个大方得体之人,又怎会去害别人呢?
何况,当初她们二人还是那般的要好,有如亲姊妹一般,钱玟又怎会去害温月呢。
“我只是想要问问,当年温月是怎么。怎么死的。”向天越回想起昔年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面露哀伤的说道。
钱氏闻言,心下微微一冷,难道过了这么多年,向天越依旧是忘不来哦那个贱人么?
“老爷事情你不都是知道的吗?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钱氏笑着说道。
“我想再听一遍,怕当年温月并非病死而是由于其他的原因。”向天越看着钱氏,目光一动不动。
钱氏察觉出向天越的怪异,便哀伤笑笑,眸光变的有一些追忆和怀恋。
“当年,你本出去不在府中,而你也知道的,温妹妹自打生了晚儿,身子便一直都很虚弱,几乎日日都在喝药,是药三分毒。老爷你也是知道的。可是。钱氏说此,微微一顿,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就在那日,我本是说去看看妹妹的,没想到妹妹居然得了咳病。“
“咳病?当年我娶她的时候,也是知道些许的,她的家里是有这么一个遗传没错。”向天越皱眉说道。
钱氏闻言,说话的声音更加有一些颤抖了,话语有些梗塞。
“那日、那日,我本说是看她,却在听了她得咳病一事,心下也是担忧的紧,只说是让她好生养着身子,不要去想那么多。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的是,就在我去看了她的第二日,只听说是年幼的晚儿落水,她心下担心,便起身前去看了看,你想,那时候又是个寒冬冽日,她这么忽的一冷,回到房中又是忽的一热,加上她身子又虚,病也变的严重了。”说到这,钱氏流下几滴泪来,用手帕轻拭着。
余光看了一眼向天越一脸悲伤的神色,又继续说道:“也就是这样,温妹妹的身子变的一跃不振,更加的虚弱起来,咳嗽的次数也渐渐的多了起来,那日,我去看她的时候,只见着了她咳出粉红色的泡沫痰来,叫了大夫,也知道了她这是肺痨。开了几计药吃后,仍是不见得好,而她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只将晚儿托付给了我,就在这之后没多久,只听那边的老妈子前来告诉我说温妹妹已经去了。说此,钱氏抽噎起来,不停的落着泪,”我也便让人好生安葬了温妹妹,直到春分你回来了,我这才将事情告诉你。想起温妹妹在世的时候,与现在有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钱氏说罢,不停的用手帕轻拭着眼泪,向天越见此,心下也否认了自己一开始的时候的猜忌。
钱玟是个大方人,当年和温月又是那般的要好,也真真是他糊涂了,居然怀疑是钱玟害了温月。
“好了,你先回去罢。”向天越看着钱玟,说道。
钱氏点头,施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而一出去之后,又哪里见得方才那般哭样?
钱氏回想起方才向天越对自己的质疑,便是冷冷一笑,目光变的有些淬毒。
嗬,既然温月那贱人已经死了,那么她也是绝不会让当年事情真相流露出去的。
哼,她倒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向天越居然在今日又想起了问这件事情。
而钱氏走后,向天越便一下子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回想起方才钱玟说的那些话,心下不免难过起来。
当年他不在,也不知道温月死的时候可是有想要对他说的话?
而他回来的时候,不仅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是连尸首都没见着一眼。
想着,向天越不免流下几滴泪来。
反倒是钱氏回到满春院后,一脸的阴郁。
桂妈见此,替钱氏倒了杯茶,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谁惹着夫人了?”
“哼,还不是温月那个贱人。”钱氏眸光淬毒的说道。
桂妈闻言,微微一愣,“温月?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惹着夫人呢?”
“嗬!也不知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居然又问起了当年温月的事情。看老爷的样子,倒是有一点怀疑我。”钱氏微眯着眸子,一脸的冷意。
“老爷居然又问了昔年之事?是谁又在老爷的面前提起吗?”桂妈站在一侧,问道。
钱氏闻言,哼笑一声,“没人说他又怎会问?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桂妈闻言,没有说话,沉默着。
钱氏冷不丁的看了一眼桂妈,冷声说道:“老爷只罚你半年的月钱,你也不用收拾东西出府了。”
“真。真的吗,夫人?”桂妈欣喜的抬头,看着钱氏,问道。
“你这以后,可得注意着做事情,不要到时候又被老爷赶出去,那时候我可就救不了你了。”钱氏看着桂妈,说道。
桂妈点头,只要不出将军府,依然留在夫人的身边伺候,其余的,都没什么。
六王府内。
凝心坐在亭台上弹着长琴,身后的徐妈跟着。
亭台的周围是一圈荷花池,上面的荷花正开,荷叶也是绿绿的,配上这么一些白色的荷花和琴声,倒也显得有几分清幽。
“徐妈,你说王爷近来都是在干什么呢?去找他,他也不在,都是说有什么事情,莫不成,是我做错什么了?”凝心停下手中的弹琴动作,一脸的怅然。
“小姐也莫要想多了,老奴听闻,说是近几日是有什么事情,必须等王爷去处理,所以啊,小姐放宽心才是,王爷不会不爱小姐的。”徐妈站在凝心的身后,说道。
凝心闻言,微微抬起眸子,眸光有些担忧。
“就快到月初了,尽管徐妈你说那个向二小姐是个不中用的,但是我还是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堵得慌。”凝心幽色的眸光看着徐妈,说道。
“小姐何必去想那么多?按老奴说,小姐只管把心放宽才是,那个向二小姐就算是嫁入了六王府,当个六王妃又怎样?还不是没有王爷的宠爱?又拿哪一点和小姐你比呢?”徐妈劝慰道凝心。
凝心倒是一脸的烦躁,“这事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就是不甘心,让这么一个无一用处的废物压在我的头上,而我明明比她不知好多少倍,却只能做个妾!”
凝心说此,目光变的有一些怨愤。
徐妈见此,伸手拍了拍凝心的肩膀,说道:“小姐还是莫想了,明日便是桃花节了,小姐可是想出去逛逛?”
“不必了,我想呆在府中看看书,若是徐妈你想回家看看孙子孙女儿,便就回去罢,我这儿你不必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凝心看着徐妈,说道。
徐妈闻言,神色微有纠结,看着凝心的目光有些忧色。
“若是老奴走了,小姐真能照顾好自己?”
“你何时见过我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徐妈你就放心罢,你只管去便是。”凝心笑着说道。
徐妈闻言,心下一阵欣喜,连连对着凝心道了谢。
“好了,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凝心阁罢。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凝心站起身来,理了理裙衫,说道。
“是。”徐妈点头,随后看着旁边站着的几名婢子,说道:“你们把小姐这把长琴拿着,记着不要碰到哪里了,否则到时候怪下来,你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徐妈对着身旁的婢子说道。
几名婢子闻言,自是点头。
谁不知道,这把长琴凝心几乎是从不离身,也是最为喜爱的一把长琴,若是她们给碰坏哪里了。那么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别说是到时候凝心责怪,王爷也自是不会放过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