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耶鲁鄂果真如约前往长河边,等候着景慕白。
“景慕白!我国殿下呢!”耶鲁鄂一见景慕白,便大声开口质问道。
跟在景慕白身边身着男装的向晚却是一笑,“耶鲁将军就这般着急见你国太子?既然如此,那么你又怎会粗心大意的让我们截走了去?”
听着景慕白身边清秀男子的打笑话语,耶鲁鄂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说道:“说吧!你们绑走我国殿下究竟是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多大的事。不过也就是想和耶鲁将军做个交易罢了。”向晚继续说道。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漠然笑意。
耶鲁鄂气红脸,瞪向向晚咬牙切齿的道:“什么交易?!”
“出兵助我军一臂之力!”向晚。
“你这话什么意思?”耶鲁鄂微眯着眼睛,看向向晚。
“助我军一臂之力,攻入凰都。如何?”景慕白微微提眸看去耶鲁鄂,神色淡然,似乎是在说一件毫不干系的事一般。
“哼!老子凭什么帮你们?!别忘了如今是你们势单力薄!”
“那你也别忘了,如今你们的太子还在我们手上!”向晚拿出乌维威胁道。
她可是打听清楚了,乌维深得禄卮国单于信用,甚至确定了下一任单于便是他。就算耶鲁鄂再如何,想必也不会将下一任单于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本王好似听说,如今的太子殿下便是禄卮国下一任的单于罢?”景慕白在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耶鲁鄂一听,神色陡然一变。
向晚见此勾唇一笑。果然,一切如她所想!
“我想耶鲁将军不会为了一丝之利将太子置于刀口尖上罢?”景慕白继续激着耶鲁鄂说道。
“耶鲁鄂捏紧拳头,心中怒火燃烧。但却又想着乌维的安危,心中举棋不定。
一面是禄卮国的利益,一面又是殿下的安危。
景慕白和向晚却是悠然的等着耶鲁鄂的答复,她是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耶鲁鄂绝不会放弃乌维的。
半刻,耶鲁鄂终答话道:“老子得先确定我国殿下的安危!”
“可以。”向晚笑笑,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任参将使了个眼神。任参将这才带着乌维走上前来。
乌维见耶鲁鄂,使了个眼神,耶鲁鄂瞬间受意。
“老子可以帮你们,但是我国殿下得全然回来才行!”
“耶鲁将军是在和我们说笑吗?若是他安然回去了,到时候你觉得你还会如约出兵吗?”向晚淡看了一眼耶鲁鄂,说道。
耶鲁鄂半眯着眸子,露出狠意。
景慕白见耶鲁鄂这样,起步站在了向晚的身前,讲道:“若耶鲁将军觉得不妥,大可派一个人来跟着。但若是让你国太子回去,本王劝你一句,还是莫打这个主意。”
毕竟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禄卮国的兵队。如今向将军被迫交上兵符,手中也只有八千兵力,跟刘太后手中的几十万大军来讲,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乌维见此番情形,开口说道:“耶鲁将军先行回去吧。准备好三日之后出兵。”
“殿下!”耶鲁鄂闻言瞬间急躁,一下开口喊道。
乌维却是挥了挥手,“只要耶鲁将军还把我当未来的单于,那么就听我的!”
耶鲁鄂沉默,面色暗暗阴沉。俨然是不满乌维的吩咐话语。
而景慕白、向晚见此,心下有些明了宽阔。没再说话。
也正是景慕白和向晚正在筹划如何攻入凰都时,却倏然不知此时的宫内情形已然大变。
自那日宰相回去之后,刘太后便吩咐了掌管景慕城膳食的公公太监,试图将计划提前一步。
但也好在景儒当天进宫看望景慕城,救了景慕城一命。
“皇上,三王爷来了。”吴公公弯身在景慕城耳旁说道。
“快请进来!”景慕城赶忙起身,吩咐道吴公公。
“不必请了。还请皇上恕罪,今日前来也主要是为了一些事情而来。不知皇上可否有空闲?”景儒径直走进来,目光看向景慕城,说道。
“无事无事!吴公公你先下去罢。”景慕城挥了挥手,道。
吴公公点头,弯身施了个礼便走了出去,轻带上了门。
景儒见吴公公走出去后,便道:“想必皇上应该已经知道我这翻前来的目的了吧?”
“朕自是明白,只是如今六弟身在边塞不知境况,敌军又是虎视眈眈。加之近来朝廷也不怎太平。景慕城说此,面带惆怅,满目忧意。
景儒抿唇,他自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然也不会进宫了。
“那皇上如今想作何打算?”
景慕城没搭话,微低下头。
反抗?呵,怎么可能?!太后横权朝廷多年,加之还有一个宰相在那里,如今整个朝野皆是宰相一党。就算反抗又能如何?
景儒似乎是看出景慕城郁结,便安慰道:“皇上还请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无论结局变成怎样,我保证你一定全然而退。只是恕我敢问一句,这江山,皇上可有心?”
景儒此话一出,景慕城便一下暗了脸色。
“三弟你也应该知道,若不是因为父皇,我是绝不会坐上这个位置的。”
“我晓得。”景儒微敛下眸子,随后和景慕城随意说了几句,这才起身告退。
六王府内。
自上次与景儒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凝心便一直呆在凝心阁内,没敢出去。
尽管当时只有他们两人,但是心底总是虚的,便一直呆在凝心阁里,没敢出去。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又是个侧王妃,若被别人知晓说出去,不仅她没脸再活下去,就连带着王爷、整个六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按着王爷冷硬性子,是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着,凝心便对外喊道:“徐妈!”
“欸!不知小姐何事?”徐妈一下推开门,问道。
“你去安排一下,我想出去一趟。”凝心站起身来,走至妆台边,说道。
“小姐出去做甚?”徐妈疑惑。
“你去便是!问这么做什么!”凝心回头一瞪,道。
徐妈不言,点头受意走了出去。
而距与耶鲁鄂谈判交易回来已是三日后,这日也正是联兵出发之日。
“王爷,一切安排已经妥当了,可以出发了。”向天越骑过马到景慕白身边,说道。
景慕白点头,“出发罢。”
向晚见此侧过头,看向一旁马背上的乌维,问道:“耶鲁鄂那边怎么样了?”
“你只管出发便是,他那边不必担心。”乌维看着向晚,笑着说道。
向晚点头。倒是一旁的景慕白淡淡的瞥了一眼笑的欢然的乌维,没说话,骑着马便率先离去。
乌维自是察觉景慕白的目光,便对着向晚打趣道:“你家相公看起来脸色不怎好,怎么?你不追过去问问?”
向晚冷冷看了一眼打趣笑着的乌维,没多加理会,侧过头便小憩着。对乌维的话皆是一概不理。
乌维见向晚这般,便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自知道就算他再怎么扯,怎么说,向晚都是不会理会自己的,倒不如安静一会儿。
凰都内。
自上次边塞外的士兵狼狈回来禀报说道六王爷景慕白战亡的消息后,刘太后这才安下心来,与宰相商量后,这才准备着实施多年的计划。
‘叩叩叩。’
“进来。”
“皇上,该喝补药了。”吴公公端过琉璃碗放置景慕城的面前,说道。
景慕白心下黯然,看来,他是再也逃不了这一劫的了。看着面前琉璃碗里装着的药汤,缓缓地伸手端过,轻叹口气,终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旁边的吴公公见景慕城全然喝下去后,这才笑道:“那咱家就先告退了,皇上好生歇着罢。”
景慕白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走进了内殿。
开先景慕城倒是不觉的怎样,过了几刻钟,这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如火烧、万千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血肉一般,疼痛的厉害。
“啊!!”景慕城清俊的面容此时变得狰狞,嘴唇发乌,眼眸通红。似乎是受不了此番疼痛的折磨,双手狠狠一扫桌面,上面摆放的茶杯书册全然被扫落地,发出乒嘭的剧烈响声。
外边的吴公公听见声响后,点头一笑,这才放心离开。
看来,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没过一会儿,里面变得一阵沉寂,没再有痛苦和东西落下与地面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
而原本站在外边服侍的宫娥没再听见声响,这才慌忙的跑去德和宫禀报刘太后。
至晚上,凰都内一片纷乱,刘太后一党举兵谋反,而鲜少支持景慕城的一党被刘太后下令满门抄斩。一夜之间,整个凰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凄声惨叫连绵持续了整晚,听的百姓人心惶惶。
到了第二日,惨叫声这才止住。
而此时的元福寺内上下每个僧人脸上是一片忧色。只因昨日景儒救来的男子正是当朝的皇上,但现如今刘太后与宰相齐举兵谋反,若是知道景慕城在元福寺里,想必他们所有人都是逃不了的。
“恩。景慕城皱着眉头,干涩的薄唇紧紧抿着。似乎是觉得打射在脸上的光有些不适,便伸手遮住了眸子,发出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