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开会,是意外发现了案件的新进展。经过警方在河边的不懈寻找,在一个草垛旁发现了丁欣悦被打湿的校服外套和书包,书包中只有一本已经被浸泡得模糊的绘画图册和一些画具,外套却在送往局内检测后发现,包侧拉链有残留的细小皮肤组织,并且不属于丁欣悦,经过查找对比,结果发现这些皮肤组织属于咸志文,也就是丁欣悦她学校的教导主任。
吴国华拿到化验结果的第一时间便带人出发,准备将咸志文带回警局进一步审问。
咸志文被付觉等人压着按在地上时,吴国华正对赶来的经理出示警官证,纪璟在一旁站着,转头却看见宋梓正和一个俊逸男人在卡座边喝酒。她窝在沙发里,像一只慵懒倦怠的猫,偏偏又伸长了脖颈,好奇地睁着懵懂清澈的眼眸向外张望。纪璟刹那眼神幽深如墨,他低头在吴国华耳边交代几句,忽视仍在一旁喋喋不休的经理,大步朝宋梓走去。
宋梓望了几眼,无果,又收回了眼神。坐着坐着背脊忽的一凉,一道阴影照下,宋梓似有所觉,抬头,只瞧见几天没见的纪璟面色沉沉地站在边上,眉目肃然。
“几天不见,让你乖乖等我带你吃饭,”纪璟旁边的卡座一瞥,一旁看好戏的林清朗背脊一僵,“你就和别的男人来这地方喝酒?”
“也没喝多少,”宋梓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呢喃道。
“跟我走,送你回去。”纪璟忽视林清朗和他面前的一杯冰水,沉声道。
林清朗闻言立马抓起衣服,忽视宋梓指责的眼神,礼貌告别离开这是非之地。这男人一看就和宋梓有着不小的纠葛,看上去还是桃色情缘,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挨眼刀子割。
宋梓最终还是被纪璟带走了,吴国华他们带着咸志文先回警局了,两人坐着车上,沉默无语。宋梓头靠在车窗上,偏头看着车窗外飞过的车流和灯火。
林立的大厦披上千篇一律透银的皮,从四面八方投来睥睨万物的眼神,逼兀又压迫,无所遁形。
车内虽沉默安静,却独有一番温情意味。纪璟心里堵着气,却仍记着上车把置物箱里的解酒药和矿泉水递给她,吩咐她服下。
宋梓想着想着,眼前浮起一片水汽,含糊小声地问:“你干嘛这么管我啊?”
**
到了警局,纪璟带着宋梓下车,拨通许义的电话,叫他过来接他姐,忽略许义在对面叽叽喳喳嚷着我姐怎么和你在一起的询问声,纪璟一下把电话挂断。
转头看向一旁的宋梓,看见她像个落难的天鹅一般,穿着单薄的丝绒长裙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纪璟皱着眉,脱下外套,一把套宋梓身上,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顶上,看着她被包裹在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里,纪璟心头那郁结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松。
纪璟转头望了望,又站在风口挡住吹来的风。
“等会还要有点事要忙,叫了你弟来送你,到家发个消息。”他停顿了片刻。
“女孩子别随便去酒吧那三教九流的地方,在外面也少喝点酒。”纪璟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
宋梓抬起头,小脸素净,离开了工作时略显成熟的妆容,显得脆弱又可人。她眼睛被风吹的发红,含着一汪水汽。
纪璟看见,心尖像被小锤子轻轻砸了一下似的,微微一软。
他向前几步,低下头,抚了抚宋梓发红湿润的眼角。
“乖啊,小阿梓,等我解决这个案子就可以陪你了。”
宋梓微微愣住,抬头看着靠近的纪璟。自重逢以来,纪璟喊她宋律师,喊她名字,却一直没有喊过她这个自她父母去世,再无人叫起的名字。
阿梓阿梓,她亲近的人都这样叫她,纪璟却总是爱在前面填上一个“小”字唤她,这样叫她的人一个个离开不再归来,这个亲昵的小名也被埋葬在时间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