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声音是从病房里头传来的，是程念念的声音。
不过还有些虚弱。
得了许可，宫泽川上前，轻轻按住了想要站起来的程念念。
“要记得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宫泽川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程念念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反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嘶——”
程念念忽然小腿扯了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宫泽川掀起了被子的一角。
程念念有些紧张地看着宫泽川，咽了咽口水，“宫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昨天赵叔教了我如何按摩缓解抽筋。”顿了一下，宫泽川又道：“这麽久以来，我还没有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随后便不再言语。
程念念点点头，了然了宫。
宫泽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攀附上了顾念念纤细的脚踝。
好痒，顾念念有些羞耻的想。
“是这里吗？”宫泽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程念念的耳朵里，竟有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嗯，是的。”程念念嗫嚅答道，脖颈发热。
宫泽川察觉程念念似乎有一丝异样，开口询问道：“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过来再看看？”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些闷热，将空调温度调低一些就好了。”
程念念心下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身体不舒服就及时说，不用像在你家一样拘束。”宫泽川淡淡地看了一眼程念念，不再言语。
阳光打在宫泽川一身鸦色常服上，仿佛消融了那一身冷漠疏离之感，浮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跳跃，给他渡上了一层光，这一刻，程念念真的觉得他就是一个触手可及的人。
若是我也能拥有一个像宫泽川这样关心自己的家人该多好，这样念头一出，程念念心头一窒。
程念念摇了摇头，深知自己和宫泽川的身份差距过大，甚至就连这样的念头出现也是罪恶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去幻想，只是她只能将自己这一份见不得人的感情深深埋藏在心里。
“宫先生，我好像突然有了灵感。”程念念唇角轻抿，定定地望着宫泽川。
“嗯，恭喜你。”宫泽川微微扯起了唇角，仿佛真的替程念念高兴。
……
“喔~这真的是一件极好的艺术品，程小姐。”
酒店内，田西华看着程念念的设计手稿爱不释手，连连夸赞程念念。
田西华用干瘦的手扶了扶眼镜，正视程念念，“你是怎么想到用破碎的镜子来创作的呢？”
“人可以在镜子中看到自己，那么反过来，镜子也可以映照出人。”程念念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没有想到你会选择人生这样一个主题，毕竟大家都知道我是自然主义设计派。”
程念念抿唇，“人也是自然之灵，为什么要将人性之美从自然界中剔除呢？我想你也是认同的大师。”
“打碎了躯体，拼凑成蝴蝶，飞向浴火重生。”田西华看着程念念的手稿连连点头。
“不错，蝴蝶虽然脆弱，却也是勇敢的生物。将镜子打碎制成蝴蝶寓意着，打碎躯体，飞离绝望的前尘，铸就不折叠脊梁。”
程念念微笑着讲出自己的设计理念。
田西华不住的点头。
“在光中，浴火新生。”
“你真是太令我吃惊了，本以为我们之间对艺术的看法如此相似已经是一件令我欣喜的事情了，没想到你的设计天赋也是让我大吃一惊。”田西华面露精光的看着程念念。
“多谢大师的欣赏……”程念念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田西华一伸手打断了。
“不不不，程小姐，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以后你不用再喊我大师了。”田西华笑眯眯地看着程念念。
“那就是说，我以后可以喊你老师啦？”程念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田西华，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打动田西华成为他的徒弟。
田西华点点头，再次将收徒弟事情确认了一遍，程念念这才将嘭嘭直跳的心略微平静下来。
“我这次来到九川，还有一场重要的设计交流会要参加，到时我会通知你和我一起参加。”
田西华撸了撸胡子，没有再言语，一脸满意地看着程念念。
本来只是想着承宫泽川一个人情，没想到竟误打误撞收到一个好徒弟。
算是意外之喜了。
……
拜别了田西华。
程念念抱着手稿，小脸因为兴奋涨的粉红，回宫家的脚步变得异常轻快。
迫不及待的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宫泽川。
不过，刚回到宫家，只见宫家大门口突然出现了很多往来车辆。
程念念站在其中显得有些许茫然。
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程念念眼疾手快的扯着要离开的赵叔，询问道：“赵叔，为什么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平时里都不见的呀。”
赵叔显得有些惊讶，不答反问：“程小姐你竟然不知道？”
程念念摇了摇头。
“夫人身体不好，少爷不忍心让夫人操劳，每年的生日都只是简简单单的家宴。”
“小琴连这个也不曾同你说，真是失职。”
赵叔笑着说这些宫家的琐事，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念念心中微惊，明天竟然是宫先生的生日，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准备。
原本已经很麻烦宫泽川了，现下人家生日都快到了，还不准备礼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这送什么也让程念念很是又疼。
宫泽川那种级别的人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况且自己花再买多钱买来的，不过也是花的宫泽川的钱嘛。
花宫泽川的钱给宫泽川买礼物……
实在是不妥。
思及此，程念念程念念将自己在宫家熟识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目光一个个的扫过，“文书阿姨，小琴姐姐，赵叔，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程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要帮什么忙你尽管说好了。”
文书年龄最大，资历最深，见连她都乐呵呵地答应帮程念念的忙，剩下的人哪里敢拒绝程念念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