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王母又哪里是等闲之辈,她知晓了笙笙所作所为,根本不肯理会伏冥这些无理的请求。
伏冥为了让西王母复生笙笙,竟然在她的殿外跪了整整十天!
夕颜看着印象中一向高傲的伏冥跪在西王母身前,低声下气请求的样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倒不是嫉妒伏冥能为笙笙做到如此地步,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她喜欢的那个人在那时迫不得已的卑微。
西王母无奈地看着殿外的伏冥,终于还是心软地答应试试。
可西王母答应的太迟了。
等到伏冥和西王母匆匆赶到了终南山时,终南山早已是屠戮一片。
玉柱洞处忽地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夕颜连连后退。
转身再看时,玉柱洞内咚咚咚地走出了一只巨兽,似虎而有翼,身高百丈,尖牙数尺,凶猛非常,直奔伏冥和西王母处而去。
西王母见状施下了保护罩,保护着身后一众人等,孤身一人迎战而上。伏冥看着满地尸体,悲愤交加,亦紧随西王母其后。
那巨兽一爪挥下,扫倒终南山一大片林木,飞跃腾空之时,喷吐如柱冰刺百万。西王母被逼得现出了凤凰原形,与之缠斗,伏冥也在旁协助。
终南山上空之中,巨兽与神火凤凰激烈缠斗,一道身影穿梭在二兽之间,剑锋凌厉,一次次刺向巨兽。奈何巨兽的身形巨大且外壳坚硬,伏冥刺向它的剑根本没能起到任何关键作用。
恰在这时,西王母被巨兽一头撞向了终南山的一座山头之上,凤凰惊鸣一声,瞬间倒在了地上,恢复了人身。
夕颜看着,不由为二人捏了一把冷汗。
“攻它的兽尾!”西王母朝向伏冥喊道。
伏冥闻言迅速转身,借助小巧灵活之势瞬间移到了巨兽的尾巴处,那巨兽转过头来,利爪就要呼向伏冥,伏冥冒死挥剑决然一砍,那巨兽的尾巴倏然断落在地,压下林木一片。
失去尾巴的巨兽果然没有了攻击之力,瞬间掉落在地,随之化回了人身。
夕颜走近一看,惊骇非常。
那巨兽竟然是云中子本人!
伏冥和西王母同样惊愕,但以防不测,二人暂时将云中子禁锢在了玉柱洞中。
西王母看着被禁锢的云中子,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询问伏冥道:“你可知你师父因何失心至此?”
西王母朝伏冥看去,只见伏冥整个人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冷漠异常,眼角处漠然滑下一滴清泪。
夕颜站在他的身旁,虽然知晓应当是过往不可更改之事,可看着伏冥伤心的样子,却仍是忍不住轻轻拉住了幻境中伏冥的手。
“罢了,不过是众生劫数难逃。”西王母见伏冥神态也不欲多求。
“如今云中子道长失心化作了巨兽,为安终南山之劫,伏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西王母此时没有给伏冥商量的余地,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要求。
三月天,终南山飞尘漫天,伏冥凭借一己之力,以一魂镇压封印了作乱的终南山巨兽。
此后终南山巨兽消失,西王母为保云中子的一生清白,对外通传云中子是被巨兽所害,其弟子伏冥为其报仇雪恨。
伏冥的声望大涨,又因当时的冥界缺少主事之人,西王母便向五界举荐伏冥成为了冥界之主。
伏冥成为冥界之主的那一天,冥界的伏冥殿好生热闹。
夕颜看着宾客济济的伏冥殿,新奇又欢喜,她下意识地看向主位高座上的伏冥,伏冥依旧是一副冷漠模样,一杯又一杯地斟酒饮下,似乎分外不悦。
夕颜这才想起伏冥并不喜欢热闹,一时新奇欢喜的心情也消散了大半。
可夕颜想错了,伏冥的不悦并不是因为伏冥殿的热闹,而是今日的仙界宾客。
一界换主乃是大事,各界都会来宾祝贺。仙界自然也不例外,可此次仙界派下的宾客却并不是很让人高兴。
伏冥紧攥着酒杯,瞬间将它碾成了碎粉。
“我问你们为什么!”伏冥朝着雷公电母怒声喝道。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众宾客顿时安静下来,目光看向伏冥和雷公电母处。
众所周知,雷公电母是负责天劫布雷施电的人,夕颜大概也猜出了伏冥发怒的原因。
可天劫向来如此,雷公电母得知笙笙因此而死也并不觉得内疚,只道天意如此,是笙笙修为不足罢了。
伏冥本就因为笙笙之死而痛苦非常,如今雷公电母不先安抚,反而依仗着仙族的势力,肆无忌惮地讥讽,口口声声指责笙笙的过错,伏冥不由怒火中烧,转眼间,二方便争打起来。
伏冥殿里的这场争斗以伏冥的胜利而告终,雷公电母被打成重伤。
消息送达了天界后,天帝为维护两界和平,将此事压下,派仙界良医照看雷公电母,从此仙界和冥界再无交集。
“原来事情是这样啊,怪不得司法仙君三缄其口。这样的事情对仙界和冥界都算得上是大丑闻了。”
夕颜看着鼻青脸肿的雷公电母,虽然知道他们是被伏冥牵连怪罪,但还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伏冥终于正式入主冥界,可夕颜跟随在他身边,再也没有见他开心地笑过,仿佛一个失去感情的人,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漠然,越来越冰冷,令五界众人闻之生惧。
西王母当初为与云中子所化巨兽对抗,修为损耗了太多,无力帮笙笙复生。
伏冥成为冥王后一直都会去封留冰洞看望,唯有那时,他才会感到一丝哀伤。
夕颜默默在一旁看着伏冥,从年少的欢喜到历经坎坷后的冷漠,每多加一分了解,夕颜便更多心疼他一分。
夕颜好想抱抱孤独的伏冥,陪着他,安慰他,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伏冥又回到了伏冥殿,一个人冷冰冰地坐在冥王的位置上,按部就班地处理着那些奏章,仿佛刚刚的悲痛和伤感从不曾存在过。
“冥王大人,您找的东西有下落了。”殿外鬼差首领拿着一个匣子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