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旭背手踱步,思绪流转,最终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儿。
他搬了把椅子坐下,尽量平复好语气,柔声问道:
“姑娘,能不能告诉我,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哥哥?”
家庭纠纷和故意伤害,是存在一定区别的。
前者表现为长期性的摧残伤害,后者往往都是一次性伤害。
因而定罪性质会存在差异,须得搞清楚状况,才能上门抓人。
并且现如今年代的律法性质,再结合社会情况,如果被定义为家庭纠纷。
是可以通过调解结案,施暴者受一些教育,就会被放回去。
女孩儿闻言,怔了好长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公安同 志,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的情况有点复杂……”
“我们当公安的,就是要解决麻烦!你得清楚,施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欧阳旭声音一沉,道:“你一味退让,只会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
这时,杨霖也开口说道:“你可以相信他,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
此话一出,女孩儿脸上出现了一抹犹豫,似在纠结。
好半晌功夫,她眼神上移,盯着天花板,缓缓讲道:
“我叫马小云,那些人包括钱泉,其实都算是我哥哥……”
据她所说,她本出生在一个条件不错的工程师家庭。
但在八岁的时候,身为九级工程师的父亲马德海,因意外离世。
县轧钢厂派人来通知,却被胡同的邻居们截胡,将赔偿款瓜分私占。
其母李月华本就因丈夫离世,卧床大病不起,再加上这个事情的发生。
有心想去告状,但每次都被拦了下来,没几天功夫,也就撒手人寰。
轧钢厂得知情况,再次派人前来慰问,并给年幼的马小云申请了补贴。
慰问金再次被众人瓜分,甚至为了侵占马小云每月的补贴以及房产。
合力出面跟轧钢厂交涉请愿,最终将她给留了下来。
年纪尚幼,不谙世事的马小云,被安排住进胡同口的杂物房里。
此外衣食住行,基本都靠施舍,比之乞丐都强不到哪里去。
直到现在,她年满十八岁,轧钢厂特意派人来询问她是否想要进厂工作。
邻居们担心事情败露,就暂时让她住回老房子里。
但马小云在老宅床下的暗格里,意外发现了一封李月华留下来的遗书。
信中将这些人做的腌臜事,全都给写了出来,一五一十,巨细无遗!
之后在轧钢厂人的嘴里,又印证父母亲慰问金,以及补助被吞占的事实。
那一刻,马小云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在她的认知里。
若没有他们的接济,自己早就该被饿死,冻死,更不可能高中毕业!
可造成这一切苦难的源头,正是这些好邻居们!
……
“昨天,我下定决心要去揭发这些畜生的恶行,就写了一份检举信递到轧钢厂。”
“但却被在厂里上班的钱平山给拿了回来,关了我一天一夜。”
说到这里,马小云挣扎着伸出腿来,费力向上一拽裤腿。
只见,那腿上尽是被皮带鞭打过后的青紫印痕,纵横交错,极为醒目!
而一旁听完整个来龙去脉的杨霖和欧阳旭,眉头皆皱,不约而同道:
“吃绝户!”